性?”
“论道千言,无益于事。”张端景言道:“正如你的人间道国,也无益于苍生万民。”
“然后呢?继续按照眼下境况,一直走下去?”梁韬淡淡一笑:“张端景,你跟朱紫婢、安阳侯他们不是一路人。他们不过是想取我而代之,说到底就是一群庸碌之辈。而你不同,多少还是有心做事的。”
张端景板着脸不答话,梁韬笑道:“啧,看看这张脸,跟赵黍一模一样。你说人间道国无益于苍生万民,我不反驳。我辈上接仙道,行走人间如海中蛟龙,对于那些小鱼小虾,两不相伤便是。古往今来,自以为能造福于民者,实则多为祸害。”
“还是狡辩!”张端景说:“你们崇玄馆即便不求造福,酿祸亦是广大。鸠江郑氏罪行在前,梁首座难道要抵赖么?”
“所以鸠江郑氏已经付出代价。”梁韬言道:“你也不是黄口小儿了,仙系血胤四大家,还有大大小小一堆结缘攀附的地方豪贵,你总不会一厢情愿地认为,我说什么,他们全都乖乖照做吧?
你也是身在高位,应当明白不同位份,所求自然不同,下面的人阳奉阴违、推诿懈怠实属寻常。至于说借着我的名头大肆兼并、侵劫剥掠,我也只能事后处置。
你别忘了,除了鸠江郑氏,先前星落郡剿匪空饷一案,我可是直接让参与之人认罪伏法。”
“树大有枯枝,此事不假。”张端景追问道:“可是一树之上,枯枝累累、花叶凋残,难道根茎就毫无责任?你既为崇玄馆首座,又是永嘉梁氏家主,本就有检束子弟之责。人间道国假想再好,也不能由你主导!”
“好,就算我管教不严,没资格创立道国。”梁韬也不生气:“可是未来五国大战再起,你打算怎么办?你刚从有熊国回来,他们‘玄黄方真’四仙公任意一人都与你不相上下,没有我和梁豹,你们拿什么跟有熊国斗?
对了,角虺窟的封印难以为继了吧?你可知晓九黎国最近为何蠢蠢欲动么?他们信奉的那位蛇神要下凡了,丰沮十巫做好准备,正缺一个承接神力降附的尘世肉胎。那帮南蛮子发起疯来,你也不是没见识过。”
“如果当初选择接纳赤云都,有赤云三老安镇南方,二十四将保家护国,何至于眼下捉襟见肘?”张端景沉声道。
“好!说得好!”梁韬一挑大拇指:“你别忘了,那位瞻明先生还在地肺山下蹲着呢!当初是谁在宫中布下杀阵?又是谁力主剿灭乱党?
我记性不好,主持布阵的那位好像叫做朱紫夫人,还叫上几位馆廨首座。力主剿灭乱党那位应该是罗大司马?毕竟他的旧部都被裁撤一空,肯定容不下赤云都那百万军民啊。哦,还是说,最后要归咎于当今国主?”
“梁首座莫要忘了,当初剿灭赤云都时,你们崇玄馆也出了大力气,杀戮甚多。”张端景言道。
“当时局势已成,我没必要逆潮流而动。”梁韬盯着张端景:“而你呢?除了动动嘴皮子,劝了国主几句,不也是旁观了赤云都败逃苍梧岭吗?”
“局势难以挽回,我们所有人都有责任。”张端景说。
“这就是一句屁话!”梁韬扬声道:“所有人都有责任,那就是谁都无需负责。你可以说人间道国是痴心妄想,但我也明白告诉你,这就是我对未来乱世的因应手段。你要是不服气,那便拿出切实可行的方略!
赵黍是可用之人,我便用了。他认定我是杀父仇人也无所谓,你要是不肯放手,我不介意多用些伎俩。想来我与他几次碰面,足够让朱紫婢和安阳侯心生戒备了,他们肯定想方设法要强留赵黍,估计也跟你聊过了。”
张端景沉默良久,最后才说:“若是任由你们崇玄馆主持科仪法事,我断然不能接受。”
“你打算让怀英馆参与其中?”梁韬笑道:“这样也好,你到底是否真心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