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彤毫无防备,身子骤然倒飞出去,撞开一把椅子,重重砸在墙上。随即身子软软瘫倒,一动不动。
这一下变生肘腋,众人都是大惊。曲宛烟跟秋夜蓉倒退两步,摆开架势,莘瑶琴更是惊的呆了。
屋内本是狭小,两边剑拔弩张,气氛登时紧张。
人影一闪,却是云阳道人一步插在三人中间,双臂一分,道:“诸位莫要冲动,你疯了么!”
洞阳道人低头道:“我见她双手伸来,只道是招‘拨云见日’,情急之下……”
秋夜蓉大怒,道:“你胡言乱语什么,敢做就要敢当,有这般的‘拨云见日’么!”
云阳道人道:“秋长老息怒,还是先瞧瞧冯长老伤势如何。”
翠羽楼与漱雪堂渊源不浅,关系密切,两派人物多有往来。论私交,秋夜蓉与冯从彤委实不错,否则也不会聚在一起打马。此际听云阳道人提醒,也顾不得强敌在伺,急忙闪身到了冯从彤身边,伸手一搭脉搏。
触手只觉脉搏尚算有力,心中稍安,知道性命暂时无忧。她乃是成名的人物,岂能不知其中关键。越发笃定,洞阳道人早有预谋,就是要打伤自家人。眼下冯从彤身受内伤,若想保住性命武功,必须立刻与她推宫过穴,化去肺腑内伤。
心中犹豫,要与冯从彤疗伤,只有自己出马,但云阳道人与洞阳多半未安好心,站在屋内,如何敢运内功救人。
云阳道人道:“冯长老可有大碍,我此处有一颗‘护心丹’,不知合用不合用?”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来。
秋夜蓉心中暗叹,人家计算周全,连丹药都备下了。这“护心丹”也是江湖奇药,价值不菲,有此丹相助,又有自己运功相辅,冯从彤不过吃些苦头,伤愈之后,这药力还在,更有修炼上的好处。
云阳道人使的阳谋,眼下已不容自己多思。好在他既然肯以灵药相赠,至少不会半路再使绊子。
秋夜蓉行事也是果断,想清头绪,当机立断,接过丹药,道:“多谢掌门赠药,我这就替冯长老疗伤,还请掌门护法,护卫我等四人周全。”她也存个心眼,人不可尽信,怎么也须得云阳掌门再给句话来。
云阳道人道:“武林同道,自该拔刀相助,此事更是因我等而起。几位放心,有我和洞阳师弟在,决计不会叫几位有何意外。”
秋夜蓉点头,道:“如此多谢掌门真人。”将冯从彤扶起,自己背后坐倒,运功与她疗伤。屋内就一张床,被萧平安占了,情急之下,也不讲究,就在屋角火盆之处,席地而坐。
曲宛烟目光流动,在云阳道人面上一转。她冰雪聪明,听曲知音,闻弦知意。待到秋夜蓉与云阳道人说上几句,更是确定无疑,自己人是吃了大亏。心中不由暗骂,好你个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臭牛鼻子,当真是外表斯文,衣冠禽兽。你想要人,我等也不敢违拗,何至于上来就打伤我家长老。
心中猜疑,洞阳出手,十有八九是云阳授意!己方四人,莘瑶琴不会武功,自己也是半吊子。但冯从彤与秋夜蓉两人,武功却是不俗,也能与这两人周旋一二。但眼下冯从彤生死不明,秋夜蓉为她疗伤,两个战力尽去,情形可就大大不同。
面露关切之色,道:“冯长老可有大碍?”
云阳道人道:“听秋长老所言,当无大碍。”
曲宛烟轻拍胸口,道:“这我就放心了,如此一来,还要多谢掌门真人。”
云阳道人道:“言重言重,冒失之过,难辞其咎。”
两人礼貌周全,睁眼说瞎话,演的是一个比一个认真。
曲宛烟忽地一笑,道:“天寒地冻,不知掌门真人何以有雅兴来此荒郊野外。”这牛鼻子老奸巨猾,自己不问,居然也沉得住气不说正话。今日亏也吃了,索性干脆一点,主动问个缘由,送这两个恶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