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镇中学一年前才改为镇办中学，以前属县属高中，高中搬迁后一直办初中，但也属县直管。县直管而离县太远，夷化县三十个乡镇，教育局无力管辖，导致县属初中反而管理和成绩是最差的。

原来的汪校长，据说，成天背着一把鸟铳在外打鸟，学校事宜从不管。前两年下放，龙建校长接任，学校才慢慢的有点起色，可依然是积习难去，成绩依然全镇垫底，风气有所好转，老师风气实在没有多少好转。社会上对学校持一种鄙视，反正成绩最差，似乎谁都有指责你的权利。

而究其实，子虚镇社会环境也是最差的。城不城乡不乡，子虚街上的随便一个成年男性，任谁都可以三局话就可以跟你急。有两个邻居吵架，还只骂了几句，各自从家里拿了一把菜刀出来，幸好派出所警车从外回来，碰巧撞上制止了才没有酿成流血事故。

整个一条街都差不多是好冾懒做、冾活络钱的主，有几个是臭名昭著，打架吸毒玩妹子，都很在行。父辈如此，环境如此，整条街的学生很难教，这么多年两极分化，能读书的是少数几个，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爆发出来，潜力惊人，发展很好，但只是少数，绝大部分陋习难改。

即使天资聪颖，由于环境同化，也泯然众人矣，有一部分甚至变成混混，所以子虚街是地地道道的混混一条街。难怪当初过来沅潇是不赞成给，怕沅鸿在此吃亏。

沅鸿倒有完全不怕，初生牛犊不怕虎吧，他只是兢兢业业做自己的工作，全心全意，对学生满腔热忱，出自内心的喜爱，所以环境对沅鸿没有影响。除了赶场去买点菜，看望下在子虚街上的姨爷爷，也没啥接触。

安下心来教学，发现了很多的不足。虽然上课实习过，但到底如何上课，还是得自己琢磨。一篇课文从作者字词到句子段落篇章，从分段到全篇中心思想，一路下来教的累，学的也累，不知道别人如何教的。找同年级的语文陆老师听过一次课也茫然无所得，想再找那个换学生的伍老师听课，伍老师却委婉回绝了，他说：各人打各人的拳，这有什么好听的。

伍老师，叫伍滦坛，30来岁年龄，永远堆着笑却说话，眼睛眯成一条缝，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说话不紧不慢，让人以为是好人，却最终琢磨不透。沅鸿碰壁后，只好安心自己摸索。听他们讲，教一单元最好考试一单元，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在子虚中学，愿意刻蜡纸油印试卷的是很用功的老师。沅鸿自己刻蜡纸去印试卷。这蜡纸太用劲却刻穿了，不用劲却不透油，蛮恼火的，沅鸿刻的第一张就是如此，刻重了的地方印出来的糊了，刻轻了的又印得看不清，第二份才勉勉强强的看清楚。沅鸿满怀信心的组织考试，以为，学生学得不错，会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看完第一份试卷，心却拔凉拔凉的。班级公认的第一名李辉却只打了67分。其余的四十多分居多，五十多分算好成绩，十多分的有两个，60分以下的各条战线都有。沅鸿郁闷了好一阵子。自己反思不得要领。幸好只是第一单元，立马补救吧，还来得及。

沅鸿去找其它几位同年级老师，陆老师说没考也不打算考。伍秘新是另外一个班的老教师，50多岁的人，平常沉默寡言，少与人交往。沅鸿找到了子虚街上他姨爷爷对面的一个学生要试卷，那个学生给了他，不知是谁告诉了秘新老师，他立马跑到那个学生座位上，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拖到教室外面，然后对着他边踢边吼，你读书就没样，当狗腿子倒是行，我踢死你。

沅鸿刚走回教室，听到吼声，赶快跑过来劝开，并诚挚的道歉，把试卷还给了学生，秘新老师没说啥，让学生进去了。铃声响起，沅鸿也走了。站在教室里，沅鸿让学生先自习，好大一会没有回过神来。今天可能做错了，没有跟秘新老师去要试卷，却找学生，可能无视了他的劳动。

伍滦坛已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