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悟是真的被吓蒙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的前身往下陷。
此时距离他最近的侍卫还有十来丈远,千钧一发之际,朱旭带着郑姣策马从丛林里跑了出来,他也来不及赶去救他,只拼命大喊道,“往后跳,跳。”
可惜离得远,这话并未传到朱悟耳朵里,但却传到江南江北耳朵里,他们两个也拼命往前喊,传进朱悟侍卫耳朵里,他们也齐声喊“跳,三殿下往后跳。”
朱悟被这“跳”字警醒了,慌慌张张地往后挪了挪身子,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后翻身一跃,彼时,侍卫们也赶到了,有忙着抱起他检查他伤势的,也有忙着去拽那匹马的,七八个人合力,又是用木板搭脚又是用绳子捆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把这匹马给拉了上来。
当然,这是后话。
且说朱悟被侍卫抱了起来,往后退了一两丈远,这才发觉他的右脚崴了,正要检查别处时,朱旭赶到了。
朱旭显然也被方才的一幕吓到了,刚从树林出来时,离得太远,他并未看清这个往沼泽地带跑去的人是自己儿子,更想不到这人会真的冲进沼泽地带。
但朱旭看到草原上突然多了不少人,也猜到不是宫里来人就是大臣那边有急奏找上他。因而,他骑马往为首那人迎过去,待他认出那人是朱悟时,朱悟已濒临沼泽的边缘,又见后面的侍卫呼喊着追过去,朱旭这才慌了。
好在有惊无险。
饶是如此,朱旭也大为恼火,见儿子安然,也有心思问他“方才想什么,连命都不顾了?”
“我,我,回父皇,儿臣,儿臣也不知怎么回事。儿臣,儿臣看到一只白狐,儿臣想把这只白狐猎来送给父皇做一个围脖,哪知追着追着”仓促间,朱悟找了个说辞。
“胡闹,是白狐重要还是你自己性命重要?朕平日就是这么教导你的?还有,越到性命攸关时越不能慌乱,可你倒好,傻呆呆地就知等死。”
“回父皇,三哥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情,这就不错了,稳住了身子,还知往后跳,换做儿臣,早就吓得从马背上滚下来了。”随后赶到的朱悯把话接了过去。
“这是什么话,你当是平时练习呢,第一次没过关,下次再来,人的性命只此一次。”朱旭瞪了眼朱悯。
“是,儿臣受教了。”朱悟回道。
朱旭生气归生气,但心疼也是心疼,见朱悟垂首,声音里还带着丝惊恐和委屈,猜到孩子也是真被吓到了。于是,亲自蹲下身子查看朱悟的脚踝,又摸了摸别处,见无大碍,方命人把他送到马上。
此时,曾荣推着朱恒也过来了,可巧看到侍卫抱起朱悟,朱恒忙关切地问“三弟受伤了,严重否?”
“多谢二哥记挂,还好,只是伤及脚踝。”朱悟回道。
“万幸。怎么引起的,马受惊了?”朱恒又问道。
“对啊,三哥,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我们这么多人喊你你都不回应?”朱悯也问道。
“我追着一只白狐过来,一时忘了留意。”这次的谎言朱悟说起来通顺多了。
“白狐,真是白狐吗?三哥,我听说白狐都是成精成仙的,你该不是被狐仙给迷住了吧?哈哈。”朱悯笑道。
因着不少人都听过狐仙的传闻,故而这话说出来未免有点惊悚,郑姣先就哆嗦了一下,“真的吗?真是狐仙?”
“闭嘴,回去吧。”朱旭把话收住了。
事实上,他心里也有些起疑,因为他知朱悟素来稳重,不像是能做出这种鲁莽行径之人,换成朱悯还差不多。
不过朱旭起疑的不是狐仙一说,而是朱悟究竟碰上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失常。
联想起朱悟的突然现身,朱旭转身看了眼朱恒和一直没吱声的曾荣,会和这两人有关吗?
“小五,你们怎么来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