乓乓斗了十招,虽不如刚刚那场惊险,但却好看很多。
而转折出现在裴液第三次用出扶柳剑的第一式。
在这一瞬间,成江宏忍俊不禁地勾了下嘴角,裴液同时微微苦笑。
无可奈何,他就会这一门剑。
而这门简单的剑术早被成江宏看破。
裴液努力想用出一个新颖的变招,但上下左右俱已被封死,两次交击之后,成江宏的剑已压了上来。
裴液轻叹,这是他第一次在剑的比拼上技不如人——他早敏锐地感觉到对方把力量控制在了和自己相同的程度上,剑上也没有注入真气。
但就在这时,对方向自己无力挣扎的剑压来的样子忽地令他灵光一闪。
这不正是螳螂捕蝉?
福至心灵,那印象于心中,从未练习过一次的雀部第一式就如此从手中流出。
飞来铜影
少年那种被明绮天所称道的、令人无奈的剑道灵光又一次迸发出来。
常人习练这一门剑术,须得招招式式熟练于心,又经过多次实战感悟之后,方能把握住蝉、雀真意。再然后才能尝试舍筏达岸,去招留意——即不必再用蝉剑做托,只要形势确实符合螳螂捕蝉,便可随时用出雀剑。
但正如他在酒窖之中忽然就了悟了云天遮目失羽一般,此时他尚未习练过一次《蝉雀剑》,就忽然领悟到了这份真意。
当然,从未用过的剑招出手确实十分生涩,这剑一出现在裴液视野里,他就看出了三处需要修正的地方。
但其真意已被少年牢牢把握,出手时仍然是既轻且快,足够致命的一剑!
成江宏几乎是冷汗陡下。
场外的老人也于此时眯了下眼,露出些犹豫的神色,仿佛在做取舍。
这一剑确实够漂亮。
剑招上乘、时机精准、用意巧妙。
成江宏剑已扑上了蝉,这一招黄雀陡现,他已避之不及。
于是只好。
一道更明亮的剑光从他手中升起。
这一瞬间他可以爆发自己四生境界的真气,用境界来压倒这一剑,但他最终还是决定以剑的方式来结束。
天山所传,嫁枝赴宴。
成江宏人向后退,但他的剑却仍在前刺,仿佛胳膊忽然凭空变长了一节。
但细目看去时才发现,原来他将那剑鞘接在了剑柄之上!
这无疑是他压箱底的一式绝剑。这一剑本就足够上乘,中间嫁接的动作更是神来一笔,不仅丝毫没有损耗剑势,反而令其更上一层楼。
剑鞘接上之时,握鞘之手的力量同时传达上去,如此双手之力融合于一剑,既快且重。
实际这还不是这一剑的全力——真正对敌之时,剑鞘握在手中之时就早已灌注满了真气,只待这一嫁接时的爆发。
两剑相交而过,几乎同时停下,风停声静,月明星疏。
裴液的剑离成江宏的咽喉尚有四寸,成江宏的剑已抵在了他的胸口。
裴液一笑,收剑而回,整理身姿,心服口服地抱剑一礼。
祝高阳说的对,只有和相近层次的人用相近层次的剑法搏斗,才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缺乏的是什么。
自己今日要胜,要么修为抵达四生之境,借更优秀的根骨以力破巧;要么习得更上乘的剑术。
而若双管齐下,那么胜利的条件大概是:两生或三生之境、蝉雀剑尽在掌握——如果刚刚不是自己第一次用出飞来铜影,那剑距离对方咽喉可能就不是四寸,而是两寸、一寸。
当然自己现在也能胜之——只要搬出雪夜飞雁剑式。
但那没有意义,这仅仅是一场切磋而已,如果一看要输就把它掏出来,又谈何摆脱依赖呢?
雪夜飞雁在他剑道之路的开端投下了一片巨大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