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剑’就是我最明亮的东西,所以我们的对决以剑划分胜败。”明云道,“我在进入十七岁时修成‘冰雪身’,开始向第二境迈进时,她就在那里了。”
“.什么?”
“好。”明云点头。
淡橘的夕阳将芳林铺上了一层薄纱,少女朝空处摊开手,闻言转头微微莞尔:“想来你尚未‘知彼’了?”
是的,明心与姑射确实是不可调和的争斗,姑射的目的就是要彻底消去明心,入境见面时,云上的女子就和他完成了最简单明白的交流。
“但这应当是我遇到最难的事情了。”明云清淡地笑了一下,“它真的太纯粹高远,你瞧,但有不和,一切就要崩毁了不是吗?”
裴液怔:“只要.接住一剑就行?”
“因为这是最合适、也是唯一的选择啊。”明云道,“尽了最大的努力,最终也没有成功,那也没什么。”
说这话时她安静望着少年,但裴液无心去想,他抿唇哑声道:“.但我觉得有所谓。”
裴液迎着这双明眸,忽然不知为何鼻子一酸。
她安静望着少年,裴液全然怔住。
“‘执念’是明镜冰鉴天生就已经穿透的东西。”少女微一偏头,“我没有你那样的‘胜败’之欲的。”
明云转剑在背:“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
“好吧。”少女抚了抚琉璃清美的剑刃,偏头朝他抬了下眸,“那做不到的话,不要哭鼻子哦。”
“.”
她当先迈步向云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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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液跟在少女身后拾阶而上,仿佛在经历一次倒回。
越往高处,林石水竹一切景物俱都渐渐消退,身边只剩纯粹的淡云缭绕。
穿过云层,身前的少女并不说话,裴液自己其实也没有讲话的欲望,如果说刚刚在明堂中随着日落将至,心肺是在压抑痛苦中遭受蹂躏,如今就是浑身筋骨在一点点地绷起——这是纯然而彻底的紧张。
和紧张相伴的往往的极度的郑重和认真,他低着头,手不停地揉按剑柄,在心里过着自己所会的每一式剑招.直到忽然眼前一旷,抬起头来,石阶已到末端,他重新回到了这面圆壁剑台之上。
白衣如神的女子依然静立壁下。
裴液这次注意到,她手持之剑,确实不是琉璃。
再次见到裴液,这张神人般的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平淡地接受了眼前的一切——不,于她而言,本来就无所谓“接受”。
日入云下。
云海之上,一轮明月清辉万里。
这是两人剑决的固定开启方式,少女并不想让锋利的云气摧毁下面的一切,所以她总会走上来——尽管那看来是无可避免的后果。 明月云海之间,两袭白衣相对而立,明云行了个简单的剑礼,对面之人微一颔首。 两道同样惊艳的剑光在一瞬间逼向对方。 裴液凝眸握剑,望着泼洒开来的剑光,两剑展开,他立刻明白了何为心中剑决。 没有玄气,甚至也没有那标志性的雪白云气。 只有真气,但却没有“境界”的概念,亦或说大家都处于完全相同的境界,总之,这是纯粹的剑的比拼。 所以少女说“帮我接一招”,因为在这样没有其他任何手段、任何因素起作用的剑斗中,在这样两位天下极致的剑者面前.一招,就足以敲定绝对的胜败。 “胜败”这個词在心中升起的一瞬间,裴液立刻感到了身上沉重的压力。 无论刚刚明堂中的少女多么轻愉淡然,他知道自己如今正在面对着什么。 和女子倚命在杳深苍山之中,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