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的,如此满溢而奋力,挤压得如同要冲破这面墙。
李缥青知道那个时候正有一面天幕阻拦在这位密室主人面前。
这里同样什么都没留下,这也不是她需要的地方,李缥青火光略过,来到了最后一方场地。
这是最干净空旷的一处所在。
同样只有一套桌椅,旁边堆放了一些杂物,仿佛只是为了让其显得不那么突兀。
李缥青缓缓走近,把烛火立在桌上,在此又取出了一封信。
“少陇仙人台蒲怀梦按:
劳李掌门垂问。
牵丝,二十年前(受您要求所查,是癸亥年七月二十)仙人台牵头,请大宗匠南宫翟和两位养意楼大器师炼得牵丝玉虎之剑,此为其首度现世,因而是从剑器得名。
此后,该阵纹渐渐流传于少陇炼器一道,多受称赏,器师争相使用,但多受其困,偶有所成,亦再无精妙如玉虎者。
崆峒剑龙所绘之牵丝我刚刚看了,下笔极为精准恰当,几乎是此纹位列前五的应用,可惜所用是牵丝出后一年、供给普通器师的简化版本。
您问研制牵丝会留下什么痕迹,则太难解答。
一道器纹的创制,无非是灵感、设计、试验三步,灵感无可捉摸;设计便是纸笔,一套桌椅便可为之;试验则要看器师打算以之作何功用.我将此纹绘于其下,您可参照寻找。’”
第二页是一面巨大精细的绘图。
李缥青安静看着面前这张桌子,仿佛又看见二十年前那个烛火下阖目沉思的身影,面前是一张绘至一半的白纸,无数凌乱的废稿堆砌在地上。
“所以最重要的方向还是牵丝。”
李缥青低头看向手中纸笺。
“牵丝是磨灭不了的东西,它真切地在少陇存在了二十年,来路被白纸黑字地记录在仙人台和工台的簿子上,每个人都可以查到,它是在癸亥年七月二十诞生。
但你我知道,在这一天之前,它就已经出现在了博望的某个房间之中。
也许是一间安静的地窖,也许只有一把桌子和一把椅子,二十七岁的他坐在烛火前,用一支笔勾勒出了这道器纹。
我希望你找到这个房间、找到这套桌椅,找到他为此试验的痕迹。
我们要物证。”
李缥青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展开蒲怀梦所赠的绘图举火而视,然而这处空间没有任何线条的遗留,桌子、地面,空空如也,连墙皮都被剥过一层。
她蹲下身去,桌子旁的墙上隐约着一些细痕。
李缥青几乎一瞬间就分辨出了这是什么。
每个江湖人都有这样刻入骨髓的直觉——刀剑痕。
不是劈斩上去,没有发力点,也不够深刻实际不用卖关子,李缥青同样一眼就分辨出这是如何形成。
——仅仅因为墙质不硬,所以当刀剑们刃朝里地堆叠在这里时,就会压出这样均匀的痕迹。
所以.他真的做了无数的试验。
可它们还是不见了。
那些被纹刻的刀剑、那些最有力的物证在十几年前就已被彻底清理出去,在如此寻常地封死这间地窖前,他们已先把它变成了真正寻常的样子。
李缥青默然轻抚这些纹路,最终也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
风沉雨晦,她搁下烛火,垂手轻轻掌握了一下失翠冰凉的剑柄,这是个熟悉手感的动作。
也就是这时,通道之外“扑棱棱”闯进来一只箭一样的隼雀,涂料避水的翅膀光润发亮,李缥青令它停在断肘上,伸手解下了腿上的信筒。
展信而阅,上面是一行急促而连续的新鲜墨迹。
“掌门,一刻前州狱惊忙,赵符不知去向!”
李缥青轻轻呼出一口气,她垂眸看了一眼腰间,神情第一次认真到近乎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