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的临千初却睡的天昏地暗,甚至都不知身在何处,以为还在布满了毒虫的戒律塔里。
因为睡的太难受了。
她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脖子,嘴里嘟囔道:“汤啊,还有多久能出去啊……”
刚刚醒来的汤红觞忍不住笑出了声,“快了,等你睡醒了就出去了。”
这样的话,他在戒律塔时回答过她无数次。
临千初顿时坐直了身子,“我睡醒了。”
然而,眼前是一张榻,榻上趴着汤红觞。
临千初眨了几下眼睛,这才归拢了不怎么多的记忆,当即白了他一眼,“我看,这棍棒还是打的轻了,竟然还有戏弄我的力气。”
汤红觞顿时痛苦的哼唧起来,“早知你如此无情无义,我就不冒着违反门规去救你了,让你称为那些毒虫们的美味……”
临千初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快僵掉的胳膊腿,然后去拿早就为他备好的食物,走到他的面前,坏笑道:“看来,这些本来给你准备的食物,你也不需要吃了。”
汤红觞当即讨饶,“我发现我错了,你是最有情意的侠女,请侠女快给我一口吃的吧,不然我会饿死的。”
他其实早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人在饿极的时候,对食物的味道最是敏感。
奈何,他这次被打的实在伤势严重,动弹一下,后背都疼的厉害。
临千初看过他的伤势,心里除了感激还有一分亏欠,只不过是玩笑一句,便也不再和他闹了。
笑着坐在他的榻前,手拿着汤匙搅动了几下碗里的肉泥粥,令温度均匀一些,这才盛起一勺往他嘴边送。
汤红觞的心头五味陈杂,这么多年来,他仿佛被所有人都排挤在外,没有人关心他,也没有人会在乎他。
在娘亲故去之后,父亲就娶了新妇。
很快就生了汤红昧那个蠢货,而他仿佛就成了多余的存在。
他日日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就连汤红昧会叫阿爹了,父亲都笑的合不拢嘴。
可是,他却被花琼蕊那个毒妇一次一次的算计受罚,父亲却好像是个瞎子聋子般,对他要么就是打骂,要么就是惩罚。
导致,他也渐渐地成为了谷里的笑话。
可是,他无所谓。
没有人在乎他,那么他就随心所欲就好。
然而,他没有想到,还会有人关心他,担心他。
这个人还是他差点杀了的人!
但这种被需要,被在乎的感觉真的很好。
好到令人害怕失去。
好到令人沉迷。
“张嘴,你傻啦!”
临千初叫了他两声,他都没有反应,只愣愣的看着自己,抬手就拍了一下他的额头,“快点吃啊!”
“哦……”汤红觞难掩甜蜜,乖乖的张嘴吞下她汤匙里的肉糜粥。
他感觉这粥是他吃过世上最美的美味。
临千初却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汤红觞抬眸试探的道:“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临千初又盛了一勺的粥,嗯了一声。
汤红觞:“那你想不想知道以前的事?”
临千初将粥又送到他的嘴边,“当然想知道了,没有人愿意这么糊涂的活着,不管过往是好的还是坏的,总要活个明白。”
“那你为何不问?”汤红觞偏头躲开追问。
临千初对他一笑,“我问了,别人就会告诉我吗?”
汤红觞一下陷入了沉默中。
“看吧,与其这样,不如暂时顺其自然,我想,总会有人告诉我真相的。”
随后她却不由吐槽道:“你们这么美的地方,怎么规矩那么森严?实在可惜了好地方。”
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