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突然化作上下翕动的一张嘴,绢面上诡异地凸起耳眼唇鼻,细碎的絮语声像是虫子,从天花板、门缝、窗下蠕蠕不断爬进来,喋喋不休劝她:嫁给邵琰宽,不要再做妖怪,妖怪有什么好,被道门追杀,被众人嫌恶,活到千年万年,不如一世红尘及时行乐,老话里都,只羡鸳鸯不羡仙……
陡然抬头,镜面里又是另一个愤怒的自己:妖怪就是妖怪,白素贞怎么样,千年道行,只为一晌贪欢,永镇雷峰塔,人和妖,本就天定殊途,妖怪就是妖怪,学什么谈情爱?
再了,邵琰宽这个人究竟怎么样,青城现形那一次,你看的还不够清楚吗?
几句甜言蜜语,就让你迷了心性昏了头?
脑子里轰然作响,似乎下一刻就要炸掉,狂躁之下,她抓起那块绢帕用力撕扯,一时扯之不动,又随手抓起水杯砸向镜面……
就是在那个时候,眼前陡然一黑。
一明一暗,只是片刻之间,她手臂微微颤抖,双手扶住化妆台的边缘剧烈喘息,忽然发觉……有些不对。
就在自己身旁,还有另一个喘息声。
这陡然间的发现让她心如擂鼓,僵了许久之后,缓缓转头。
与此同时,身旁的那个女人也慢慢侧过了脸。
一样的穿着、妆容、发髻,甚至嘴唇上因为抹拭绢帕而部分脱落的胭脂,都如出一辙。
同样的眼眸,映出的,是同样的面貌。
原来,后来那个女人改了个名字,叫白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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