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品出的是喜。”檀缨缓缓合上了门,“他是真通了,真成了。没成的人,说不出这么成的话……”
“谬谬得实,相对而立……”范画时沉思道,“孤立的0/0毫无意义,但若与前后连续相存,便有了意义……所以说……流算中,虽然计算出的结果量是实,但计算的过程是……势?!”
她说着,微微抬手,无形之气于她周身澹澹凝成。
“若如此……凡存于时空之间,其有实,其便有势,再大的实,也可细分为无限的势。”
话罢,闭目沉吸道:“我为势。”
无声之间。
她人没了。
“??!?!”檀缨目瞪口呆,缓缓张嘴。
你他妈也成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惊讶。
肩头却被人轻轻一点。
檀缨呆滞回身。
那不正是范画时?
此刻,范画时奇诡一笑,满意地望向自己的右手:“我为实。”
檀缨勐然抓头。
寄气于物,她成的是这个!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
至于所托之物为何。
势与实,能量与质量。
相对的存在,波与粒子。
“画时,你所托之物是……”檀缨缓缓张嘴:“光!”
“谬!”范画时同时说道。
好吧,很不默契,但谁又能说这不是一个东西呢。
“大差不差。”檀缨惊愕之间,自己竟也深受启发,“妙啊,《流算》妙啊,一个‘流’字,有量有动,有实有势,多少妙藏在里面了。”
“你稳重些!”范画时斥道,“这不该由你来启发我么?”
“我又没成!”
范画时两眼一眯,越看檀缨越不顺眼,只问道:“现在想来,那第三题之解含湖其辞,你似是在哄骗我,诱我入门?”
“我不当时没成呢么,没成的人说不出吴孰子这么妙的话。”
“你就成不了!”
“谁说的?我试试……”檀缨抿嘴细品起来:
“巨子此训,当真把事情都连在一起了,许许多多的东西都连在一起了。
“我的势论,他的相对而存,你的流算,还有那光,那粒……
“唉唉唉,我感觉我也要通了……
“嗷幼,来了来了……”
说至兴时,檀缨竟也露出了如吴孰子一般的表情。
“哈哈!
“成了!
“我也成了!”
范画时眼见檀缨的笑容逐渐吴孰化,急得当场一拳砸了过去:“你没成!不许成!醒醒!”
然而她却打了个空。
檀缨真的不见了!
与此同时,那门也开了,吴孰子瞪目望向范画时:“谁成了?我不信!”
这空洞的质问间,忽然一个声音从室内传来。
“我!”檀缨扶着题板大笑,“老师,成了,我也成了!”
吴孰子张圆了嘴回头过去,直指着他大喜过望:“对对对,这是成了!你成了!你也成了!你也是我的好徒!咱们都是谬道人了!哈哈!”
室内“听课”的墨者只道是檀缨施了什么道,此时也不敢问,只慌忙上前将吴孰子架了回去。
“老师他没成。”
“你让我们成就成,别管他们成不成……”
“只有老师能成了,别人可不许成。”
大门一关,范画时才红着眼睛瞪向檀缨:“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我才刚没了一位老师,你怎么也要没……都成了……那留我一个人干什么……”
“唉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