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试卷,拿过来之后,国子丞脸色已是骇然和错愕,最后禁不住道:“怎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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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春酒楼里。
就在阅卷开始的一大清早,秦少游精神奕奕起来了。
他今日没有跑去柜台之后,而是寻来了铜镜,对着铜镜,开始穿起了自己浆洗了很多遍的青色官衣,头上的长发则用幞头纱束住,铜腰带紧紧的系在腰间,整个人顿时显得高挑起来。
镜中的自己,俊秀又带着几分官气,他尝试着微微一笑,然后踩着新靴子,道:“秦寿,叫车轿。”
秦寿早已准备好了,门外停着的,乃是一顶小官轿,为了雇这顶轿子,秦少游花了七十个钱。
很多京官很清苦,毕竟油水不多,于是有的人咬着牙给自己备了轿子,也有的人,只有一匹驽马,有时候若是去赴宴,或是去一些正式的场所,难免有些拿不出手,所以就有专门的车轿行专门出租官轿,价格不菲。
秦少游坐进了轿子。
对着轿夫道:“去洛阳县衙。”
…………
洛阳县衙到了。
来到这阔别已久的地方,秦少游不由有些恍惚,他眼睛落在了那鸣冤鼓上,然后一步步走过去。
这个世上,并非所有人都是记吃不记打的,就比如洛阳县的柳县令就得了教训,他特意在这鸣冤鼓边上加派了人手,为的就是以防这个万一。
秦少游上前,一个差役拦住。
这差役认出了秦少游,先是愕然,随即开始戒备的大吼一声:“是秦少游!”
这一声厉吼,整个洛阳县外头鸡飞狗跳,四五个差役疯了一样从四面八方冲来。
可是秦少游却是笑了,抿嘴微笑。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秦……公子,有话好说……”
秦少游脸色一板,正色道:“谁要和你们说话,走开。”
“你……又要敲鼓么?”
“你说呢?你们好好看看,看看我身上穿着的是什么,是什么样的人,借了你们这样大的胆子,竟敢阻拦本官,立即让开!”
他的态度,气势十足,再加上他一身官衣,虽只是区区的八品服色,却也足以震慑这些差役。
秦少游说罢,便昂首阔步,朝那鸣冤鼓走去。
差役们不敢拦,突然生出了一种悲凉感!
秦少游已经走到了鸣冤鼓边儿,他目光落在地上,已没有了碎石,看来洛阳县的工作又有了进步。
秦少游却是笑了,他从袖子里一掏,掏出了一根小棒子,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样,没有完全准备,我会来么?
咚咚咚……
……
上堂的程序,秦少游闭着眼睛都已经熟悉了。
他落落大方的抵达了县衙的亲民堂,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端坐在案后的柳县令,比以前憔悴了一些,柳县令看到了秦少游,然后发出了怒吼:“怎么又是你!”
秦少游没有拜倒,而是伫立在地,微微屈身,双手抱拳行了个礼:“大人,下官四门学助教,负屈含冤,还请大人做主。”
柳县令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想揍人,可是看到这个家伙身上的官衣却还是遏制了怒气:“这一次你要告谁?”
“下官要告四门学博士王伦、王岩、刘阳金、陈明海、邓华、曾子建六人……”
柳县令脸已拉下来:“你自己就是朝廷命官,所告之人,也是朝廷官吏,这种事,本县管不着,你难道不知,宫门外,就悬着登闻鼓么?”
所谓登闻鼓,显然比鸣冤鼓要高一个级别,就是若有更大的冤屈,所状告的人又是权势滔天的人物,无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