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呢,我这才几天不在,发生这么多事儿!我只听人说你转让铺子,没听你父亲走了呀!没人告诉我呀!钟理你也不知会一声!”老陶昨听闻钟理家的事惊呼不已,今天三月四号提前结束了在妻姐家汕尾市的家人小聚。
“没几人知道,太快了。”钟理自斟自饮。
“我懂,瞧你这样子也懵着呐!那你……铺子转让了你怎么办呀?”老陶担忧。
“走一步,看一步。”钟理低头喝闷酒。
“咱这农批市场,在外看来客流大、格局大、靠近香港、进出口走量大,只咱自己清楚,生意不好做,内卷真可怕!光这几年咱喝酒吃宵夜的小店你数数换了多少个啦?开一个黄一个开一个黄一个!市场主干道的档口乍一看没变,实际上早转了一手又一手!哎……”老陶想吃花生米,抓起筷子心里沉重,索性撂下筷子仰头顺气。
“你还好,你是市场里最早的人,还能在富春小区买下个房子,我们这些后来的没赶上早期红利,全靠一单一单的赚血汗钱,一袋子木耳赚不了一百块他妈的还有人跟你抢!面上整天哈哈哈背后净使刀子……我回家才几天,被我邻居那小子抢去一大单!吭也没吭一声!不地道!不地道啊!”老陶气愤市场里的无良竞争。
“原本年前年后有大大小小的年货会,我每年靠在年货会低价转些小木耳、梅干菜、龙须菜、各色干菇啥的能赚不少!现在可好,病毒一来没展会了,断我一条路!现在市场天天封闭不开门,直接断了我命根子!眼下靠给老客户送货能送多少?这个时候几家饭店开着大门叫你送货?我婉儿今年前半年高考后半年上大学,我陶煜一年的学费生活费,我俩口吃放住房还有周转的钱,从哪儿来!从哪儿来呀哎……”老陶说着低下了头,右手拄着额头叹息。
“说得难听点,你钟理再不济还有个能干的老婆!我老陶有啥呀?你大……你大在的时候天天还帮你赚钱,真是羡慕死我了!等我老了呀,我陶煜像你这样的话,我万万做不到梅梅他爷那份上!气也气不死,靠也靠不上,我尽量躲开!叫我说,你也该出来做点事儿了!原来在国企的那点破事儿你从不开口提,我心想多大点儿事儿呀,至于嘛!过了这么多年了至于嘛?你从国企出来后马不停蹄地干,甭管干什么现在早有结果了,你呢?活生生让人笑话你!整得你老婆孩子走了、父亲不在了,现在你才是个大大的笑话!原先只国企、公司的人笑话你,现在是整个市场的人笑话你!群里人含沙射影地说你难听话,钟理啊,我看着都难受!老哥替你难受呀!”老陶说完揉眼睛。
钟理双眼空洞,蓦地猛灌了一杯酒。
“我听人说晓星回家搞种植去了!你去帮她吧!回去吧!这市场里勾心斗角的——累!你性子清高,斗不过这遍地的小人!还不如回去帮你媳妇搞批量种植,梅梅她妈呀比你清醒多了!明白人,你可别错过了!老哥也舍不得你,这些年在市场里没几个交心的。哼……我去老张家买肉他从来不会跟我客气,不太熟的外人还会送点猪头肉或下水的,他从我这儿提干菜我可从没计较过零头!哎……也就你不计较!你呀,心地好、冷冰冰!不了解你的还当你凶巴巴瞧不起人,了解你的知你是个刺猬!大大的刺猬!”
三月四日这天周三,马桂英在隔离酒店还未起床工作先到了。上午行政部的年轻人挨个打电话确定公司每个人的健康状态以及目下住址;十点多李总就五月份的安科展召开视频会议;两点多马桂英组织简短的部门会议提倡业务员们尽量在家办公在线沟通;下午人事部召开中层会议就在线办公如何打卡、提交工作日报的新制度、隔离期员工的待遇与补偿、赴公司隔天上班的部门安排等问题一一说明。
就这样,马经理开始了一边隔离一边上班的深圳生活。毫无疑问,yq之下,会展行业面临着灭顶之灾,马桂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