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小雨稀疏,泥泞的乡间小道开始显现,忽而从竹林深处冒出了一个扎着发髻的女娃,随着清风,扣开了孟老三家的篱笆门,半晌不见人来开,女娃顶着竹帽,一张小嘴抿了抿,很是纠结地打开了孟家的大门。
屋里的人,不一会儿听到他们家院子里,响起了说话声,几人好奇的出门来。
“婶子,这是俺娘让俺给你带的鱼仔子,婶子别嫌弃了去,煎了熬汤吃,最是好味不过!”
蒋坪枝提溜着一个小破篮子,脆生生的站在孟家三房的屋檐下,两条又黑又长的辫子自耳旁垂下来,一双不大的眼珠子里,满满的善意,她端着两只浅浅的梨涡,皮肤是农家娃子少有的白色,一件粉色带碎花的衣裙,衬的她肤色更如白雪。
这一笑,仿佛是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又似夏日里清凉的微风,瞬间入了孟喜年的牛眼。他瞪大着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女娃子,脸上露出一丝憨傻的笑容。一向笨拙的嘴唇,此刻更是发不出丁点声音,只能张着嘴呆呆地看着。
一旁的刘女士也被这一幕吸引住了目光,她同样惊讶得合不拢嘴,心中暗自感叹:“这真是个俊俏的女娃子啊!”
蒋坪枝半天不见人回话,疑惑的抬头看过去,见两人眼不转的瞧着她,忙羞红了脸,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匆匆把篮子放在灶台上,就跑去桃花屋里了。
“桃花,听说你最近受伤了,可是好些了?这些日子去了俺姥娘家,也没空来瞧瞧你哩!你可不要怪俺哩,桃花……”
还没见到桃花,蒋坪枝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解释起自己为什么没有来见桃花的原因。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屋里。
然而,一进屋,她就发现一家四口人,八只牛一样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看。这突如其来的注视让蒋坪枝感到十分尴尬和害羞,刚刚才消退下去的羞红又迅速爬上了她的脸庞,使得她的脸变得通红。
心里不由暗暗后悔起来,今儿个真是不应该穿这么粉嫩的衣衫出来啊!这下可好,叫人找到了由头来取笑自己。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有些懊恼,但脸上还是老老实实的挨个叫了人,这才挨着桃花坐下。
“枝枝,你这衣衫可真好瞧哩!今儿个可真是比花儿还好看哩!”
桃花这才回过神来,拿着她好伙伴的手,摸了摸,靠,这一对比,她真是从非洲难民营逃出来的,黢黑!
“你可别取笑俺了哩!还不是俺娘,俺都说不耐脏,不耐脏,俺娘偏偏给俺买!你咋看起来病歪歪的,如今好多了吧?还有你今儿个又是咋滴了?”
蒋坪枝的很是为难哩!见桃花满眼羡慕的看着她,她里一时有些得意一时也有些难为情,觉得自个儿肯定是伤了桃花的心。连忙说,
“你想穿,俺借给你就是,想穿多久就穿多久,就是别弄坏了就成哩,俺娘会收拾俺哩!”
“别,俺不要,俺黑着哩,这才穿上花衣服,那可真是石太婆穿花衣了!嘻嘻,看你穿就行了,嘻嘻!好看”
两人一想到石太婆那奇奇怪怪的动作和那脏兮兮的花衣裳,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吃吧,俺哥带回来的,花生糖,可好吃了哩!”
“谢谢,还是你最疼俺了哩,你家地没啥事吧?”
“唉,不行哩,不过也是怪了哩,俺爹说,俺家田里还好点,楚苗挂穗的还实诚,不过俺爹那小菜摊是没菜卖了哩!”
蒋坪枝说到这里,心情不由得有些低落,她爹娘和哥哥都瘦了一大圈了,她娘那脸蛋子都烤红了不少。她心里也急得不行,一家子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这不落了雨,她才有空来瞧桃花。
“没事哩,落雨了,枝枝你也不要担心了,今儿个就和俺好好待一块儿吧。可想死你了哩!”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