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人家的仆役,他们围成圈,其内是三位衣着鲜亮之人。
领头的是位身穿绸缎黑袍的白面汉子,双目圆瞪,眼中布满血丝,他手中提着横刀,直指公堂之上的县令老爷。
此人竟然敢持刀上公堂,无视新唐的官家威望,可见其愤怒,也可见其猖狂。
其实在边陲小镇,势力错综复杂,县令老爷虽说是官职最大,却不是说话最管用的,此地的大家族各个都盘踞许久,承传数代,真闹起来,小小的衙门还真不压住。
据钟鸣所知,县衙里也就孔捕头算是一把好手,是个敢打杀的江湖好汉,其他捕快衙役都是浑水摸鱼之徒。
在黑袍持刀的汉子身后是位摇扇的公子哥,扇上勾画桃花林,身着素色长袍,头戴金领冠,腰间别一黑色长笛,束带上系有温润玉佩,这身装束寻常人戴不得,定是世家公子。
新唐有规定,男子十八是及冠,要行及冠礼,苦命的平民家孩子根本没有及冠一说,只有世家子弟才有资格举办如此礼仪。
头冠又有良莠之说,寻常人及冠只是铜色或是木质领冠,若不是家底深厚之人,戴不得那金领冠。
再说这位公子哥腰间配的麒麟玉佩,更是身份尊贵的象征。
前陈有位殿堂权臣兼诗词大家曾写过这样的词句肯向西湖留数月,钱塘初识小麒麟。
说的就是钱塘江诗词大会时,等待结识一位惊艳治世奇才,后来那位奇才也不负众望,成为当今名声赫赫的人物,官拜当朝宰相。
而后这位诗词大家与当今宰相的初识之事便成为一段佳话。
一说诗词大家慧眼识珠,堪称当世伯乐;二说当朝宰相功成名就,被誉为真龙之下第一人,麒麟子。
所以说,麒麟玉佩,寻常世家子弟也戴不得,若不是声名显赫,钟鸣鼎食的权贵世家,不能佩戴。
好巧不巧,看到这位公子哥,少年人还认识他。
此人正是田家的小公子,田行健。
天行健君自强不息。简单易懂,当钟鸣第一次听到这位田公子的名字,就想到其中寓意。
若是这位田公子,麒麟玉佩必然戴得。
他的爷爷便是当朝宰相,那位被称为麒麟子的田以正,田公子更是自小聪颖,五岁通读诗经,七岁能作诗,十三与麒麟子对诗,得麒麟子称赞“孙儿天资远胜老朽,当得起小麒麟之称。”
只是这位本应在洛阳城走入仕途的小麒麟不知何故,两年前被派遣回边陲老家,在边陲当起了田家的小家主。
有人传言说是小麒麟不得麒麟子心意,被冷落,才会被贬回边陲。
这位田公子也正如外界传言所说,来到边疆后便终日醉心于玩乐,带着群熬鹰走狗之流的假士子饮酒作对,夜夜宿醉于泓芳阁。
若不是年前钟鸣因为买粮的事情认识了这位田公子,他也肯定如同寻常人那般认为。
但少年人有幸见过这位的睿智机谨,懂得事情远不如传言那般简单,这位小麒麟田公子,或者说是洛阳那位麒麟子,肯定在谋划一番大业。
竟然连田公子也来凑热闹,看来今日公堂之上有大事发生。
只见那黑袍白面的汉子持刀直指高堂之上的县令老爷,怒喝道“何老爷,你今日必须给我个交代,我儿惨死城西破庙,你却用一句公事殒命搪塞我们吴家,是不是不把我们吴家放在眼里!”
这位吴家主的话音刚落,他身后坐在地上的吴李氏便放声痛哭,怀中搂的正是吴捕快的尸体,口中还高呼“我可怜的儿啊!”,好个夫唱妇随。
少年人见这一幕,恍然大悟,原来是吴家找上门来。
昔日的吴家也算是边陲小镇的大家族,世代习武,在边陲有点名头,要是往常少年人碰到他们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