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政委,我护送他到河北石家庄校本部。在那呆了两年。大阎,你说几个,随便说,你们那儿的出名的老将军,我都认识。”
“爸,你歇歇吧。”
头发黑白夹杂的关山越劝道。
“70年,我写信,我写信给……”
关焰涛的气息渐短。
“老爷子。”李阎双手握住老人的手心。
“过去的事,别想了。”
“不想?不想不行。”关山月喃喃自语。
“后来又过了十几年,到现在九十多了,你问我怕死么,也瘆得慌。我胆气坏了?没有。”
“我是有愧事了,我死了问不了青天了。我是对不起你爹,我想认。可认了一件吧,就打不住。好像这九十多岁,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磊落,索性,就全不认了。”
“我脾气火爆,什么事都得我说了算。当初山越他妈走得这么早,我就总琢磨,是不是受多了我的气……”
“我年轻的时候读过一点书,我记得一句佯狂难免假作真。佯狂难免假作真。”
老头子巴掌一紧。
“大阎,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佯狂,假作了真呢?”
手指一点点滑落。关焰涛合眼。
空气被人攥紧似的,少顷,屋内外哭声大作。
李阎垂头不语。
窗外花枝落尽,浮水间,沙沙雨声敲打满地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