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落前山,繁光远缀天。
从侍卫手中接过兔子灯,宫远徵拿到我眼前,“我没带去后山,阿沅要是看到,肯定就不给你了。”
“阿沅很懂事的。”我接过,眸光柔和。
宫远徵轻抬下颌,辩解道,“那他也是个孩子。”
见我眉眼温润,他忍不住扬起唇角,“我以前答应过你,以后每一年的上元节都会陪你看花灯。”
“姐姐,今年你算是失约,要补偿我。”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角渐渐泛红。
目光流盼,炙热心跳声令我连忙移开视线,月色下提灯徐徐前行的两人,耳畔羞红。
路上我扯开话头道,“远徵,阿沅很乖,也好哄,跟你作对其实是想让你多陪陪他。”
“他跟我一样喜欢甜食,平时要多照看些。”我垂眸思索,“还有他时常会跑进山里玩,识得很多不知名的小路,都是你以前采药走过的……”
寒凉的晚风拂起鬓边碎发,我一一交待,话落我们已行至徵宫门口,宫远徵蹙眉听着我絮絮叨叨,不解道,“你是不是要离开一段时间?”
否则也不必交待得如此细致。
我点点头,眼眸变得无神,“玉清门,你还记得吗?”
宫远徵显然有些疑惑,“那个曾留下风长老密信的门派。”
“对。”我倏然不敢看他的眼睛,“之前玉清门险些被无锋灭门,近日新门主重振玉清门,想邀曾相助过的门派前去一聚。”
我撒了谎。
宫远徵知宫尚角身为执刃,此时已不便离开旧尘山谷,但眼神中还是有几分猜疑,“宫子羽不能去吗,他既无所事事,又好喝酒。”
“你忘了吗?子羽弟弟做执刃时身后也被刺下了密文心经,他也不能离开旧尘山谷。”
宫远徵牵着我走上台阶,面色不悦,“那我替你去。”
“玉清门保留了娘亲的信件,于我有恩。”我咬紧牙关,神色紧绷,“我想亲自登门道谢。”
正殿的大门被他推开,我们迈进殿内,门扉合上的刹那,他揽住我的腰肢拢进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浅的药香。
披风落地,修长的手臂垫在我与冷硬的门板之间,半张脸埋在我发丝间,整个身子都被柔软的怀抱包裹住。
略带委屈的声音落于耳畔,“你要去多久?”
我不忍心作答,眼眶隐隐发红,半晌喃喃道,“大概……一月有余?”
“不行!太久了。”他微凉的唇落在颈间,我下意识绷直脊背,温热的吐息带着威胁,“重说。”
“那一个月?”
宫远徵显然不满意,轻纱被扯落肩头,细碎的吻侵占肩上的每一寸光洁温润的肌肤,“还是太久了。”
略带委屈的鼻音染上几分撒娇的意味,令人忍不住动心。
“最少……半月……”我无法抗拒他,本能地伸手揽住他的腰,却令自己躲无可躲。
他全然无视我细微的挣扎,嗓音清哑,语气挑衅,“半个月后我若见不到你,那你回来就别想好过了。”
唇贴在锁骨上,轻咬了下,呼吸沉沉,压得人喘不过气,就要吻上唇时我略一偏头,避了开去。
他没坚持,而是凑近我唇边闻了闻,挑眉道,“你饮酒了?”
“为何饮酒?”
我心口发闷,闻见他低低的喘息,想糊弄过去,唇畔相碰,也被他躲开。
宫远徵眸光微沉,眉峰紧蹙,肯定道,“椰子酒。”
“上元节不与我一起,跑去找月长老?”
其实我今夜饮了不少,但顾及正事,一直强撑着神志,此时被他箍在怀里,整个人放松下来,竟涌上几分微薄的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