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公子对您此次出宫门颇为用心。”他顿了顿,眉开眼笑道,“看来宫门里的流言不攻自破了。”
我点头回应,“有劳常管事。”
“夫人客气了,老奴还要赶回长老院,先告退了。”
阿沅松开我的手,紧跑几步来到宫远徵身边,“爹爹,我的灰陶响鱼买到了吗?”
宫远徵今日受宫尚角之命前去旧尘山谷,答应帮阿沅带小玩物。
他蹲下身,眉眼间流露出歉意,“对不起,爹爹办完事,那胡商已出城了。”
阿沅失望地低下头,宫远徵赶忙接着说道,“不过爹爹给你带了冰糖葫芦和雪茶酥,我答应你,下次一定给你买到,好不好?”
阿沅当即扬起笑容,伸出小手道,“那拉钩。”
小孩子总是好哄,不像大人,嘴硬心软。
宫远徵这才松了口气,跟他作下约定。
我慢步走过来,阿沅已跟着晚樱前去用膳,宫远徵的眼眸仍停留在那小小的背影上。
余光瞥见我,眸光当即沉下,故意转过身拿起花浇,侍弄花草,满脸不悦。
出宫门的日子愈近,他已经接连数日偷偷生着闷气,心里的烦闷无处发泄。
毕竟我们才刚刚放下心结,错失五年,他舍不得让我再离开他身边。
我将下人屏退,慢步走到他身旁,偏头寻他愠气的眼眸,“我也想吃雪茶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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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我目光专注地看着他,唇边流露出柔和的笑,“偏心,我还没走呢。”
宫远徵淡淡瞥了我一眼,将脸扭向一旁,仍旧不语,“哼!”
他正在气头上,明明脸色阴沉,眸中却止不住委屈,我悠悠开口道,“徵公子,扔下我和阿沅,一连五年不回宫门,我都没来得及生气……”
“我哪里知道有阿沅?”他视线终于落回我身上,眼神暗了暗。
我故作恍然,点头道,“你的意思是不能扔下阿沅,可以扔下我?”
“你怪会断章取义的。”他瞪了我一眼,唇角微微下垂,压抑的委屈一点点在眼眸中化开,“且我那是事出有因。”
宫远徵不笑的时候,神色过于冷峻,给人难以靠近的感觉,但其实心里早就绷不住了。
“什么原因?”他确实从未提及离开五年的缘由,我心里对此也有些好奇,盯着他愈发撑不住冷漠的眼眸,“因为恨我?”
他周身散发着深深的无力感,委屈令他眼眶发红。
对我的恨意怎么可能撑得过五年呢,否则也不会一得知那莫须有的婚事便立即返回宫门。
想起即将到来的分别,心暗自揪成一团,他指尖收紧,偏头气恼我,“对,就是恨你,不该恨你吗?”
我一怔,心里明白他一时气急,但心口还是被悔恨撕扯得支离破碎。
“确实该恨我。”
夜色深沉,我缓缓低下头,不敢再看他殷红的眼尾,如果能一直恨我,也许失去彼此之后,痛苦也能少一些吧。
半晌唇瓣用力抿了抿,扯出淡淡的笑意,“那便一直恨我吧。”
话落绕过他身旁,快步向正殿走去,身影错开时两双眼眸同时落下泪来。
宫远徵眸中的冷漠溃散,填满懊悔,“姐姐……”
云之羽:清冷几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