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他,恰好对上了他微微上弯的唇角。
他一怔,连忙挪开视线,喉结悄悄滚动一声。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装作很忙的样子。
他耳廓尽红,抬起筷子,故作不经意地夹起一块鸡肉放进我碗里,“阿沅不喜欢吃鸡肉。”
“谁说我不喜……”
阿沅还未说完,宫远徵筷子上的青菜已塞进了他嘴里,“食不言寝不语,好好吃饭。”
殿外下起了晴空雪,冷意被殿内的和煦融化。
笑闹声不时传出窗口,角宫久违地热闹起来。
午后,我将侍女倒好的暖茶悄悄推至宫远徵面前,余光瞥见他偷偷勾唇。
宫尚角的思绪一直沉在午膳前我们的对话里,思忖了片刻,抬眸对上我的目光。
见我点头,他轻叹口气,“远徵,哥哥有件事要说与你。”
宫远徵放下指尖的茶盏,正色道,“哥哥说便是。”
上官浅一向极有眼色,当即起身对阿沅说道,“阿沅,小婶婶还做了甜汤,你要不要跟我去喝一碗?”
阿沅还未回答,宫尚角开口道,“无碍,你坐吧。”
我唤来侍女,将阿沅带离了正殿。
“远徵,冷商不在宫门的这段日子,后山出事了,你可知?”
宫远徵蹙眉,对此略有耳闻,“宫门在传花宫刀冢被劫,难道是真的?”
此消息被宫尚角传令压了下去,知晓的人并不多,大家也只是猜测,并无人十分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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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宫尚角眸光沉下来,“他们想要无量流火。”
宫远徵不解,“他们?是谁?”
“少主。”我淡淡说道。
上官浅眼底浮现不安,“那可有得手?”
“刀冢被打开了。”
“什么?”宫远徵惊诧不已,“那无量流火岂不是……”
宫尚角沉声道,“无量流火在冷商离开宫门之前被我们转移了,现在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那天夜里我去执刃殿既为请求斩杀李云祉,也为转移无量流火。
“还有一件事,我说了你不可动怒。”我看向宫远徵,眼神变得凝重。
他眼睫颤了颤,抿紧薄唇,半晌说道,“你说。”
“有人在跟踪阿沅,已有数次。”
阿沅接连被跟踪,对方显然明白如何威胁我们,他要得到阿沅作为筹码,那他想要的东西必定足以作为交换。
宫远徵拧眉,眼眸森冷一片,嗓音压抑着怒气,“少主想动阿沅?”
“痴心妄想!”
上官浅握住茶盏的指尖收紧,“要不要让阿沅先住在角宫,公子是执刃,这里的护卫多,警戒等级高,是最安全的。”
“先不能打草惊蛇。”我垂下眼眸,“尚角哥哥将宫门内武力最高强的暗卫都安排在阿沅身边,暂时不会有危险。”
斩杀李云祉回到宫门后,我要求阿沅每日必须回后山雪宫就寝,这样可避免夜间的偷袭。
敌明我暗,徵宫旁系这些年一直对我和阿沅有诸多不满,想动阿沅的人不在少数,少主正是看准了这一点。
当年点竹指认李云祉为杀害宫远徵双亲的凶手,但并没有人知晓李云祉对我的栽赃嫁祸有少主的相助。
“可无锋已灭,少主要这无量流火作什么呢?”宫远徵沉声道。
“当年老执刃从尚角哥哥这里要走的出云重莲,宫唤羽并没有服下,他修炼玄石内功早已走火入魔。”
宫尚角叹了口气,“长老院在老执刃的书房里发现了一份撤换少主的文书,子羽请求卸任时宫唤羽没能坐上执刃之位也是因为这份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