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掌中雀(1 / 2)

入骨瘾 槿花自荣 1156 字 1个月前

元知酌一知半解,她现在只想让王翁留下来。

胸腔里的氧气稀薄,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元知酌猛喘了几口气,她依旧只是重复那几个关键词:“王翁,求你……留下……”

远处悠扬的马蹄声愈发靠近,似是猛兽踏破牢笼,王发眯眼看过去。

心中再多不忍,也须抽刀斩水了。

王发发了狠地想拂开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对方却抓得更紧了。

他难得强硬地一根一根地掰开对方的手指,而后站起身。

元知酌像是落柳般跌坐回地上,失了神。

王发将她扶起,元知酌还想再去抓他。

他却向后退开一步。

她的手微颤,隐隐的血丝显露在白嫩的指关节处,手心早就血肉模糊。

“小姐,青山不改,明月依旧,贵体珍重。”王发的眼窝多了几抹湿润,他抱拳弯腰鞠下一躬,声音轻不可察,“王翁就此别过。”

话落,王发别抽身离开,向着城门外的微阳走去,步伐急促紊乱。

他不敢多留,更不敢回头。

公主,莫怪奴婢心狠……

元知酌还想追上去,却被人从身后环抱住。

她用力地挣扎,铁臂依旧牢牢地箍住她的腰身。

王发疾步走出城门,上了马车。

两道萧萧的马鸣声后,马车便发动。

城门外是一重又一重的青山,覆盖着白雪,风声撼动冷梅,雪粒飘散空中,皑皑的积雪更显得天地宽广清闲,辽阔无边。

元知酌受不住,她猛地低下头,咬在了男人的手臂上,她发了狠,隔着厚厚的衣帛,贝齿深深地陷进迟奚祉的小臂。

她一直没松口。

迟奚祉一声也不吭。

许久,元知酌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整个人失了力,跌进迟奚祉的怀里。

她的眼眸半睁,眼泪滚烫地滴落,一颗颗的,滑过脸颊、浸入发丝,最后砸在迟奚祉的衣料上。

见她的情绪好似稳定下来了,迟奚祉淡声说道:“跟我回去。”

元知酌闭上眼,手紧紧地擒住迟奚祉的手,没有说话。

她现在极为脆弱,她需要一个依靠,不论是谁。

迟奚祉将人横抱起,元知酌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之中,藏在他的狐裘里面。

秋蕊一直守在一侧,她想要靠近,却被一把长剑拦下。

邬琅冷淡地说道:“主子不让人靠近。”

秋蕊早就也成了泪人,邬琅身上的气息和迟奚祉极像,说话又冷又凶,秋蕊没忍住,哭得更厉害了。

邬琅下意识将头仰开,握剑的手也抖了抖,“哭什么?”

秋蕊一边用手帕擦眼泪,一边哭骂道:“你有没有人性啊?”

邬琅:“……”

元知酌想要入睡,脑袋里却和有几百个小人打架似的,疼的不行,许多古里古怪的画面闪过,毫无逻辑。

随行的陈太医将毫针扎入元知酌的皮下,轻轻地捻动着。

元知酌的脸上溢出了很多的汗珠,不正常的红晕浮在她的脸颊上,发丝沾着汗水和泪水,紧贴在耳侧、脖颈上。

擦拭的水打了一盆又一盆,几个侍女进进出出,整个客栈灯火通明。

——

元知酌醒来的时候,天蒙蒙亮,她想要撑起身子。

眼皮异常的沉重,微微掀起,眼眶像是许久未见光般,干涩的发酸。

床榻的薄纱并没有被放下,挂在两侧,可以看清室内的陈设。

整个房间安安静静的,窗门紧闭。

元知酌的掌心支在柔软的被褥上,隐隐的痛意从掌心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