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女尸的面容,惊叫了几声,“阿叔,这到底咋回事?”
周青峰也觉着事态不对,语气严厉几分,问老翁道:“爷爷,这些女尸哪来的?”
老翁阴着脸,指了指河上游,“从中午开始,河道前头就飘来女尸。大多顺河而下,飘走了。
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女娃,也不知是谁造得孽,将她们活活勒死,直接抛尸。看她们模样,死了也没多久。
这几具在附近河湾搁浅。我可怜她们,将尸体捞上来。
若有家人沿河寻来,也好送去安葬。若没有......就只能把她们送往漏泽园,好歹挖坑埋了,免得曝尸荒野。”
老翁叹了又叹,极为惋惜,又去了河边。
孙长庆望着其中一具尸体,大汗淋漓,刚刚喝的酒像水一般榨了出来,湿透衣裳。
他身形摇晃,失魂落魄的耷拉脑袋,晃晃悠悠的回到酒店桌前,没了喝酒的兴致。
周青峰好奇怪,“孙哥,你认识那具女尸?”
孙长庆眼神空洞,好一会才点点头,低着脑袋叹道:“你是不是觉着孙哥我像个无赖混球?”
“这还用说吗?你就是。”
“虽说哥哥我混账半辈子,可从来没干过啥伤天害理的事,也曾想当个英雄,只是没那个能力而已。
那些女子,我都认识,是醉香楼杏花阁里风尘卖笑的。其中有个年轻的,跟哥哥我还有段故事。”
周青峰惊讶道:“你嫖娼嫖出感情了?”
孙长庆却捶桌子暴怒,“你小看我没关系,别羞辱他人。什么娼不娼的,那都是些可怜女子,被逼无奈才出来卖笑求活。
半个多月前,我在醉香楼赌场赢了些钱,护院不想我拿钱走,说酒楼后院的杏花阁来了新货,让我去玩。
有个姑娘才十六七,是被酸秀才花言巧语从镇江骗来的。她哭诉自己瞎了眼,不顾父兄劝阻,被豺狼推进火坑。
她告诉我姓名,求我给镇江府金坛县牛首街的父兄送信。
她发誓今后再也不出家门,老老实实听话,只求逃离火坑,苟活性命,再也不跟外人交往。
我当时没答应她,出了她房门,对护院说她不接客,看着她被吊起来打。”
孙长庆说到这便发呆,陷入深深回忆。周青峰讶然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把这事跟我姐说了。我姐让我别管,否则让九宫道的人知道,一定会要我的命,我姐夫都没法护着。
可我脑袋晕晕了三天,忘不掉那姑娘哭求的模样,最后还是决定给那姑娘的父兄送信。
这事风险极大,不能让别人办。
我自己坐船去了趟镇江,到金坛县牛首街,找街坊确认姑娘父兄确有其人,半夜里偷偷朝她家丢了一封书信。
知道吗?我干完这事后特高兴,觉着自己特厉害,特侠义。我走路都带风,天天盼着她父兄来救。
我没想过宣扬此事,不指望有人记得我的好。
我只头一回觉着自己是个男人,是个爷们。咱也不是只会祸害人。可等啊等......她父兄没来,却让我看到她的尸首。”
孙长庆说完,低头捶桌,号啕大哭,“我平生难得做一回好事,还冒了大风险,咋就没成呢?”
就连老翁听了,也难得夸一句,“你小子居然还算个人。”
周青峰听完极其震撼,方知眼前这泼皮混混难得逞了回英雄,居然偷偷摸摸给落入火坑的姑娘家送信。
要知道,这事若是败露,他必死无疑。
他更知道,那位姑娘应该就是昨晚冤死老者的闺女。其父兄来了却没能救到人,反而赔上自己性命。
一股无名业火在其胸膛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