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家宴时见你也不像先皇后,如今越长大越发像了。 ”齐秉煜细细端详她的容貌,不由得说出这句话来。
陆绘灵心里知道齐秉煜留下她全然因为自己长得像陆芙霜,她近来妆容打扮也逐渐学着陆芙霜先前的喜好,要想替爹爹和太子办事,就不能只拘泥于起居注女官。
“原来也不像的。可也不知为何,自十三四岁时起,就连娘亲和家弟都说奴婢长得像皇姑母了。”陆绘灵抬起眉眼含蓄的看了一眼皇上,随即又垂下眼睑,“娘亲说是女大十八变,五官越发长开了,和皇姑母也是有些相似了。”
齐秉煜点点头,饶有兴趣的问道:“从前舞技也如此好吗?”
陆绘灵掩嘴一笑,摇摇头:“不尽然,幼时习舞时全是自己兴趣,倒也没花过心思。后来见皇姑母跳过一次,便深深着迷于那曼妙的舞姿,后爹爹请来有名的艺师亲自教习,也曾有幸得到过皇姑母亲自指点,这才堪堪能上得了台面。”
“芙霜还曾教过你跳舞?”齐秉煜有一丝讶异,在他的印象里,陆绘灵不常入宫来,陆芙霜性子有一些凉薄,并不主动与丞相府有过多来往,总担心落人话柄,但眼前的陆绘灵好似真的令人喜爱一般,就连陆芙霜都亲自指点她。
“奴婢愚钝,害得皇姑母多费了些心思,尽管如此,还是未及皇姑母万分之一。”陆绘灵尽量将姿态放低,如今的皇上心思全然还在回忆先皇后上,并不能太过于针芒外露。
“如此,朕倒是好奇你到底能跳成什么样子了。”齐秉煜哈哈大笑。
“若是皇上不嫌弃,奴婢就暂歌舞一曲,全当给皇上助兴了。”陆绘灵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只是此时无乐无酒,还望皇上不要觉得乏味。”
齐秉煜笑了笑说道:“好。”
陆绘灵福了福身子,随后站起身:“皇上容奴婢先到后面准备一下。
齐秉煜挥了挥手:“去吧。”
以往他和陆芙霜在一起的时候,每到要让芙霜起舞助兴时,她也是要先去准备一番的,不知是她们俩如此,还是天下所有女子都净然。
陆绘灵翩翩然离去,齐秉煜一人坐在勤政殿内。
深秋时分,夜里总是风大,何公公走时未记得将雕花窗关严实,从缝隙里吹进的风扰得殿内烛火影影幢幢。
一阵浓郁的香味飘了进来,齐秉煜以为是窗外某种花开了,便起身来看。
忽然,陆绘灵身着羽衣,墨发披散至齐腰,额间贴着一枚亮晶晶的花钿,衬得眉眼更似水岸传情。
齐秉煜精神有些恍惚了,他慢慢朝陆绘灵走去,越走近,香味更是浓郁,这才知道,原来那香味来自她的霓裳羽衣。
陆绘灵朝齐秉煜翩然施礼,转身轻轻哼着小曲儿,身体便随着乐曲起舞。
陆绘灵舞姿轻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急转慢步间,衣袖中藏着的迷迭香弥漫着整座勤政殿,她的歌声婉转动听,犹如山间鸟儿空灵般的鸣唱。
齐秉煜的眼睛湿润了,他明明从迷雾中看见了二十多岁刚入东宫的陆芙霜,他慢慢朝陆绘灵走去,伸出手想要抓住她。
陆绘灵身子曼妙,舞步刚柔并济,却似云中仙子,让人可望不可及。
“芙霜。”齐秉煜忍不住轻声呢喃。
他太思念陆芙霜了,她去世后的两千多个日日夜夜,他都未曾真正安眠,唯有陆绘灵在的这几日,他才能觉得心中有一丝安慰,仿佛对陆芙霜的亏欠都有所释放,余生不再度日如年。
陆绘灵轻柔婉转,霓裳羽衣随着她的转动在空中飘舞,她忘情的旋转跳跃,整个勤政殿都是她能自由漫舞的花台。
她仰着头,张开双手在大殿中央旋转,皇帝就在一旁动情的看着,她缓缓闭上眼睛,把身旁看着她的皇帝当做是那个要藏在心底深爱着的齐景钦,一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