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上扬,原本像铃铛一样又大又圆的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弯弯曲曲的线。
“年年,我都记得,也记得虞桃姐是怎么死的。”
弯弯曲曲的线像蛇一样紧紧地缠住了年年的心,她突然有些喘不过气。
年年张了张口,只觉得那条弯弯曲曲的线已经从心脏游走到了喉咙,细细的线正一点一点地割着她的嗓子。
小青笑出了声,声音如银铃一般清脆悦耳。
“年年,你别担心,我没有怪你,你知道虞桃姐最后跟我说了什么吗?”
等不到年年的回答,小青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她说,守护好我们的家人。”
“我们的家人?我们的家人……”
小青重复着这五个字,目光越过年年,看向了生死树。
年年觉得有什么尖利的东西正抵在了自己的心脏上,随时都会把那长长的毒牙刺进去,把毒素留在自己的血液里。
年年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转身看着生死树
“小青,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就算要用你的性命?”
“只要你想要。”
小青沉默了一会儿,才摇头道
“我不想要你的命,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而且我想,虞桃姐想要我守护的家人里,也应该有你吧……”
“我只想留在这里,看顾着这棵树,等待着所有的花妖们在明年春日重生,或许那时我还能再看到虞桃姐呢。”
“一定会的。”年年看了一眼西米尔,肯定地回答道。
“你一定会再见到虞桃姐的。”
小青侧首看向年年,看到了她眼里的坚定和期待,突然一步扑进了年年的怀里,把整个人都深深地埋进了年年怀里。
年年略一犹豫,抬手环住了小青,听着耳畔响起的若有若无的抽泣声,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把她藏在了自己的斗篷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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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的人或许是对年年有些怨恨,但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恶语相加。
这时才有人突然发现,其实这个年年也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平时总是被那个大斗篷罩起来的身形其实也有点瘦削。
“一般来说,减轻痛苦的方式有两种。”西米尔缓步走近了年年和依然躲在年年怀里的小青。
“一是把这种痛苦原样施加到别人的身上,比如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二是把痛苦揉碎摊开,让自己习惯它,也让时间去慢慢地冲淡它的存在。”
年年转头看他“所以你是在建议我们选哪种?”
“其实这两种都没有什么实际作用,痛苦或许会被一时忽略或遗忘,但它也会一直存在。”西米尔淡淡地说道。
“不过,我建议你们现在不妨试试第一种方法。”
年年顺着西米尔的目光看向了生死树。
隔着宽阔的湖面远远望去,树下正不断地有各色的光芒闪动,还有一些人影晃动。
“魔法的光芒……”年年的面色和声音一样冷,眯着眼睛盯着那边正在忙碌的一群长袍人。
她低头轻轻拍了拍小青的肩头,说道
“小青,不如我们来给生死树除个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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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布,欧洛斯和黑兹尔呢?”
慌张地以标准的卧倒姿势度过了漫长的地动山摇之后,银纽扣佣兵团的人从地上爬起来,整理着自己的着装,而这时才终于有人想起了这两个消失许久的同伴。
安布皱着眉,摇了摇头“我给他们两个发了消息,都还没回复。”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