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和祁有枫对西米尔的出现反应平平,随意扫了一眼,低头说起了悄悄话。
公子滟看到这两人淡定的样子,硬生生把一口充满惊吓和讶异的脏话咽回嗓子,这才提取到这人刚刚说的话,顿时警惕
“你是什么人?你认识我?”
“不认识,只是听同事提起过一点。”
西米尔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公子滟,看向年年“你倒是交到不少好朋友。”
“跟你比起来,所有人都是好朋友。”年年看也不看他,拉起祁有枫的手,转身要走。
“我有事找你,”西米尔开门见山,认真地道,“我们需要单独聊聊。”
“我不觉得有这个必要。”年年脚步不停,祁有枫却微微一顿,反握住她的手,又轻轻理了一下她鬓边散乱的头发。
“跟你们刚才说到的事情有关,”西米尔见似乎有机会,立刻进一步解释,“关于你的来历、现状和未来的问题。”
年年迈出的脚转了个方向,平静地看着他。
“我们方便单独聊聊吗?”
公子滟没有多说,潇洒地摇着扇子,学着西米尔刚才的样子,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这人,片刻后取出一只银毫玉笔,绕着他缓缓迈着步子,在手里的扇面上龙飞凤舞地画出一副人物肖像。
“别担心,他要是敢做什么坏事,我就让我爷爷开除他。”
转身离开前,公子滟抬手用扇子指着西米尔的鼻子,霸气十足地向年年保证。
“我不会走远的。”祁有枫整理了一下年年的衣服,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轻声道,“不用为其他任何人考虑,尤其是我。”
顺着地下水道缓缓前行的木船都没有船帆和桅杆,两层朴素的木色轩阁架在甲板上,平顶,窄窗,底层有两扇门,通往露天宽敞的船头船尾,两折木梯架在门旁,伸向较为安静的二层。
年年几人本就站在船尾,祁有枫顺着木梯到了二楼,不出意外地在拐角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拧身倚坐在围廊的栏杆上,靠着廊柱,向下看着船舷边一高一低的两个人。
他虽然看不到年年的表情,也听不清这两人的谈话,但这个位置可以保证年年能够一抬眼就看到他。
“你或许没有一个好哥哥,但当真是有几个不错的朋友。”西米尔再次感概。
船舱里传出的喧哗已经消匿无声,河水的流淌也转为呢喃般的轻语,水道里腥潮的风盘旋着避开了两人,为年年和西米尔清扫出了一个干爽清冽的秘密天地,确保不会有只言片语从这里漏出,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得知尼克也在附近,年年愈发轻松,坐在大木桶的顶上,两条腿甩来甩去,等西米尔做开场白。
“我们想”
才出口三个字,西米尔就感受到了这场谈话的难度。
他和阿尔伯特的计划再光明正大,也带着一种背后说人坏话般的冷漠和恶俗,是把某个人压缩概念化后的傲慢和狂妄。
但现在,当他面对年年的时候,被这一双灵动有神的眼睛盯着,那个简单的计划就突然有了鲜活可怖的画面。
他们想尝试一下,让年年直接与弗兰连接,让年年解开那道将她自己加密的权限限制。
阿尔伯特原本还想着设计个什么环节,诱使年年在无意中解开限制,他再趁机介入转移权限。
西米尔却坚持认为,若是这个猜测得到了正面的答复,那就说明年年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就拥有选择的权利和自由。他要把一切都说清楚,再让年年自己决定是否配合。
可是这个话要怎么说呢?西米尔语塞。
难道要说,我们想把你的秘密挖出来,再对你进行各种各样的改造,以求让你符合我们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