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近乎质问的问出这句话。
书桌前,穿着一身家居的月白长袍的男子正端坐着,一手轻轻敲着桌面,一声声,不急不躁。
直到听了友人的质问,这才抬头,肤白如雪,面容是精致过了头的绝美,却是一副冷峻模样,像是无意降临雪地的神祗。
高高在上,让人生不出一丝想要玷污的心思,哪怕,只是简单一句话,一句招呼。只是一面,便让嚷叫着的年轻公子彻底消了声。纵然说的再深明大义,也还是遮掩不了朝廷已经放弃了病残的墨翎军,放弃了战王府的心思。
而那些话,不过是名义上的好看,做给愚昧的百姓看的罢,而像那些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却是早就窥视到了其中的真相。
但毕竟是圣上的做法,他们也不可能有任何的看法意见,所谓的恩与义,他们心知肚明便好。
战王府代代为将,又多次战功斐然,若是论得到的赏赐,毫不客气的说,足够战王府的小公子逍遥富贵一辈子,就连下一辈子也是够的。
只是,凡事都有两面性。
如今便是,朝廷不再俸养墨翎军,那最终也只有战王府接手准备粮草,还有当初战后,墨翎军已亡将士家庭的抚恤金。他们斗的越是厉害,他便越是得利。
穆连城嘴角微微勾起,手下却是不停,几笔落下,慢慢,便勾勒出了想要画出的大概模样。
背景,却与那日与少庄主魏涯一起的俊美男子一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御花园北面的那片茫茫的竹林。繁密的竹林之间,一条窄窄的林间小道蜿蜒,而在那条小道的尽头处,几笔便勾勒出了一个单薄无助的身影。
最后,穆连城眯眼瞧着已经完成的画作,却是在许久静默之后,忽地将那幅堪称一流的画作抓起,随着他一下下的动作,被撕成了碎片,最后一股脑的全被塞进了房间里的香炉之中。很快,香炉中便飘出了一股焚烧纸质后的味道。
这幅画不配她的。
他想着。罢了,又看向正有些不知所以然的魏涯,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方才我忽然觉得,你倒是挺合适。”
说到这儿,果然便看到魏涯似是想起了什么之后有些难看的脸,在听到长孙鸿旭的下一句后,霎时间变的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