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除了自己之外,其余人都听不见。但她不知道赵茗茗和糖炒栗子都是异兽化形,视觉听觉等等这些感官要比人类强得多。这句话能虽然被滚滚的车轮声碾压的稀碎,但还是隐约传进了赵茗茗与糖炒栗子的耳中。
“自己选过的布料样式,做出来的当然是自己的衣服。喜欢的同时也会倍加爱惜,但这不是我选的,只是别人送我,伸手接过。谈不上喜欢,自然也就不会去珍惜。”
蒋琳琳看着自己衣袖上的一片酒渍说道。
“那你有自己的东西吗?”
糖炒栗子问道。
“没有。”
蒋琳琳说的斩钉截铁,几乎是在糖炒栗子这句话的尾音刚落下时,她的回答已经脱口而出。好似已经算准了有人会这样问一般,故而提前就在心里准备好了回答,只是把这回答含在口中,存在了唇后。等一听到发问,一张嘴它就会自己跑出来。
糖炒栗子听后鼻翼轻轻的翕动了一下。
相比于她的小姐赵茗茗来说,糖炒栗子要更加感性的多。虽然女人大多感性,可糖炒栗子还不算是个女人,只是个女孩。女孩子要比女人更会使性子,因此这情绪却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着这堂皇的车厢,精致的小几,昂贵的酒杯,醇厚的酒水,华美的衣裳。单是这车厢内的好东西若是全部都送给任何一个女人,她怕是都会开心的疯掉。但蒋琳琳却不以为然,还说这些东西统统都不是自己的。
当一个真正的一无所有时,剩下的不是浪迹天涯般的潇洒,而是无尽的空虚,寂寞,寒冷。糖炒栗子方才想要擦拭酒水时,曾和蒋琳琳的手有过一瞬的接触。那感觉似是在寒冬二八坠入冰面碎裂的水潭中一样,寒意顺着糖炒栗子的手直冲脑门,打了个圈儿后便又朝着更深处进发,直到消散。
这么一双冰冷的手,真不知谁有勇气去牵起。至于握紧,那就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何况蒋琳琳穿的并不单薄,现在的天气也很是温暖。可她手却依旧如此寒凉,不由得令人很是费解。
一无所有的人,只有一双寒凉的手和空虚寂寞的心。但若她真的如同自己口中所言那般的一无所有,岂不是这手与心也都不是她自己的?
蒋琳琳早就失去了自己的身体。
从她进入太上河的那一刻起,便失去了,还是极为彻底的失去。
很多姑娘初入太上河时,都抱着卖艺不卖身的想法,极为坚定的觉得自己定然可以在失身之前就等来属于自己的一根红线。
可惜的是,风尘女子似乎从来都不是月老所眷顾的对象。即便他的手中有红线万千条,却是也不愿意分出一条来扔进太上河中。
那些个心思高古,意念坚定的姑娘,迟早都有把持不住的一天。事实上面对如此奢靡的灯红酒绿,想必没有人不会迷失。衣服一脱一穿,或许就能抵得过旁人一辈子的努力。那自己先前坚守所谓信念和满屋子的金银玉器,玛瑙酒杯,锦衣华服相比,不是显得太过于滑稽可笑?
“那你想要什么?我家小姐可以送你!”
糖炒栗子说道。
“你是在同情我吗?”
蒋琳琳反问道。
语气很是平静,让人听不出她究竟是开心还是不高兴。
“蒋姑娘不要介意,她还是个小丫头,说话没头脑也不懂分寸。”
赵茗茗替糖炒栗子解围说道。
“不碍的!若是真的同情我,我反倒要说声谢谢,然后告诉她我什么都不想要。虽然我说这些都不是我的,但我却又什么都有。吃着穿着用着,就算说不是自己的,也和自己的差不了多少。却是我前面说的话有些过于矫情了!”
蒋琳琳说道,随即扶起酒杯,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饮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