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忽然心悸,觉得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蒋琳琳摇头说道。
但她的目光仍旧望着窗外,正对着自己画舫的方向。
听到蒋琳琳如此说,赵茗茗并不是很能理解。
人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事,毫无任何感觉可言。若是对于什么事情都是第一次接触,自然也就不会察觉到任何预兆。
感觉是一种极为玄妙的情绪,和喜怒哀乐这种浑然天成的不同,却是需要见多识广的累积才能获得。一个人的感觉是否准确,与这个人的阅历息息相关。
赵茗茗的阅历比刘睿影还少,当然还未曾拥有这种感觉。不过对很多人来说,这倒是值得庆幸的。
一件事还不知道发生与否,甚至还未开始时,便对最终的结果有了预感,多多少少就会让这件事变得很是奇怪。若是预感好,那自己便难免懈怠,若是预感不好,从头到尾便都会充斥着悲哀。本来或许会出现转折,那些个否极泰来的机会,也会在这样的悲哀中被消磨到十不存一。
自从来了太上河后,蒋琳琳的生活可以用平静来形容。外人看到的热闹,对她而言却只有平静。
日日光鲜,周而复始,便也就成了习惯,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来太上河的外人自是偶尔体会,但生活在太上河中的蒋琳琳却只道寻常。像方才那般心悸的感觉已经许久都没有发生过,陌生到她都忘记了自己已经获得了这种情绪。
“要不要回去看看?”
赵茗茗看蒋琳琳仍旧站在床边,眉头紧锁。
“不必了吧……现在回去太不礼貌!”
蒋琳琳说道。
索性摇着头离开了窗边,重新回到桌旁落座。
“蒋姑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今朝有月问道。
“女人的心思就是这样,一阵一阵的,永远没有平复的时候。胡思乱想里,事情多的要死。但若是真让我说出个一二三来,却又会一瞬间觉得都不算什么。”
蒋琳琳说道。
接着端起酒杯,与今朝有月轻轻一碰。
旁人的关心不管带着什么目的,总是会含有些善意。在太上河这样的地方,能够听到一句关心的话语从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的嘴里说出来,已经是一件极为可贵的事情,当然值得喝一杯酒来感谢。
与其说是感谢,不如说是为自己庆祝。
她从今朝有月的眼中没有看到任何欲念,也没有对自己美色和身子的贪恋。虽然方才那句话无非是客套,但只要说出了口,那便证明这世上还是有人真诚的,并不是所有话,所有举止都是有所图谋。
“我决定了!”
正当今朝有月刚刚张开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沈清秋忽然开口说道。
“决定了什么?”
今朝有月问道。
“决定了我要去哪。”
沈清秋端起酒杯自饮。
今朝有月本以为他是要同自己干杯,结果刚刚举起的酒杯却停在了半空中,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他早就习惯了沈清秋的脾气、秉性,对这些个小事自然不会过于在意。在沈清秋的酒杯重新回到桌面上之后,他便拿起酒壶,给他重新添满了一杯。
“想好了?”
今朝有月一边倒酒一边问道。
“想好了。”
沈清秋点了点头。
饶是赵茗茗如此好的耐性,听着两人说话都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急不可耐。
明明是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情,非要你一眼,我一语的说了两趟来回。要是根本不想说,何必起这个话头?既然开了头,哪有为什么不痛痛快快的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