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裳心中叹息,晋王妃瞧着是个脾气好的,其实骨子可不见得,毕竟小姐的做法有些欺人太盛了,不要的东西硬塞给人家,还是嫡亲王的王妃,小姐只是庶王爷的侧妃,身份不只差了一星半点。
炽热的阳光穿过廊柱顶部的缝隙洒进来,无数灰尘在光束中尽情的舞蹈,喜鹊在走廊上徘徊,只有这个时辰,她能够自由活动,舒展舒展筋骨,用过早膳,她便在屋内绣着几个花样,她想将夏季的外衫赶制出来,王妃回来,便能穿上。
门房一脑门子汗水往内院而来,两位嬷嬷听了回禀,也颇为恼怒的皱起眉头,黎王府的侧妃这般不懂礼数,王妃已然拒绝了她的拜帖,知趣的就该打道回府,不管不顾的闯过来不说,还带了几车的东西。
京城上下皆知,晋王对晋王妃的看重,弟弟的妾室,这不是明摆着打脸嘛。
晴儿身边的这两位嬷嬷是慕容老太太从府外请来的,大家都不知道底细,喜鹊这几日观察,两位嬷嬷身手敏捷,干活利落,耳聪目明,左右逢源,如若王妃猜的不错,她们该是老太太一直养着,用在不备之需的时候,给了晴儿,便是要护她周全的,暗卫毕竟不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内宅。
喜鹊脑仁疼,她这副模样能出去见人嘛,刘静娴是脑袋让板砖拍了嘛,难不成她送不下这些礼物,黎王还能将她休了不成。
现在该如何,喜鹊也拿不定主意,还是两位嬷嬷提了点想法:“王妃走时,不是给你一封信嘛,说是解决不了,就将信送到宫里,给皇后娘娘。”
对呀,喜鹊一拍脑门,两位嬷嬷,一位守在王府,一位拿着书信由后门出去,赶往皇宫。
刘静娴就顶着烈日站在晋王府门外,过往的行人指指点点,弘裳感受到小姐双拳紧握的隐忍,“小姐,我们这般逼迫晋王妃,怕是于理不合。”
刘静娴不管不顾的闯过来,已然有些打退堂鼓了,可想到弟弟好不容易进了皇家书院,若是无功而返,黎王的脾气,她怕是承担不起,只能硬着头皮恳求晋王妃垂怜了。
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你难过就要别人帮你承担,你却不曾想过晋王妃收下这些礼物,在世人眼里又会是怎样的说道,在晋王心中又该如何解释,人可以自私,但不能过于自私,否则,适得其反,便再无回路。
喜鹊在屋内坐立不安,她是丫鬟,当不得主子的家,王妃不在,刘静娴的做法实属可恶,若刘静娴不知好歹,在硬闯进来,她一露馅,有理也成平局了。
嬷嬷像是看出她的担忧,小丫头着实稚嫩些,“放心吧,晋王府的侍卫手里握着的不是烧火棍,再则,刘侧妃这样僵持下去,老百姓对晋王妃的非议越重,皇上盛怒,黎王府吃不了兜着走。”12
“皇上不会怪罪王妃骄纵,不能以礼相待刘侧妃。”
“不会,皇上圣明,又逢太子出事,南方时疫无人能担此重任,黎王贪图手中的权势不舍得放手,已然触到龙之逆鳞。晋王危急时刻,挺身而出,大义凌然,皇上自是欣慰赏析,两边相差这么悬殊,皇上会维护谁,一目了然。”
嬷嬷说完,心里纳闷,王妃精明聪慧,这个小丫鬟可欠缺的太多,比起流珠都差一截,倒是难得的一副忠心耿耿,“再则,晋王看重王妃,皇上更是不能让嫡亲的儿子寒心。晋王妃身份尊贵,不见客,也属正常,黎王仰仗权势,不顾及王妃身体,这般逼迫,皇后都不会让刘侧妃好过。”
眼见着日头就要到正当口了,刘静娴额头的汗水流了下来,晋王妃这次时铁了心要给她难堪了,也是,她与晋王妃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三番五次的帮着她。
是她为了弟弟,为了自己以后的路能走的顺些,就想强人所难,对方毕竟是高高在上的晋王妃,那里还有揣摩她高不高兴,路上的行人聚在这里,指指点点,弘裳和绿儿紧张的看着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