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最近起色好了很多,就连弯下的腰背都略微直了些,冬哥挣了些银子,便要以前的药都换掉了。
吃了些名贵的药,加上心情好了很多,劳作亦少了,身子骨又慢慢的在恢复,刘氏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多了。
仔细看去,老人家一双上挑的凤眼,眉长入鬓,年轻时,这模样应是妩媚动人的,只是而今年老,那眼中便也没了当年的转盼多情,幽暗时如狐,凌厉时如刀,却是与美再也不沾边儿了。
张婆子看到半年前见过的刘氏,判若两人,心中妒忌更甚,墨娘在厨房忙活着午饭,就娘俩吃饭,简单些,做了两个素菜,盛了俩碗大米,摆好了碗筷。
一回身就与张婆子脸对脸,楞在那里,“娘,你放着个人进来干嘛,仔细脏了院子。”
转身去拿扫把,就要轰走张婆子,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张婆子左躲右闪不说,嘴上可丝毫没有饶人的迹象:“我就是再不堪,亦是你的亲生母亲,将你带到这个世上来的,何况,你现在富裕了,总不能抛下我不管吧,若是我去衙门告你,胖墩的前程就完了。”
墨娘一愣,将扫把丢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我要是知道你是这幅德行,就是在阴曹地府坐穿了,我都不会投胎到你的肚子里,一肚子坏水坏水不说,当初那样坑我,还要让我给你养老。”
墨娘檫干眼泪,起身就像对面的墙撞了过去,“我就是死了,亦不让你得逞,你逼死自己的亲生女儿,我倒要看看,这世人还要谁会怜悯你。”
她的举动将刘氏着实吓了一跳,顾不上身子骨不好,扑过去就抱住了墨娘,“我的儿啊,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你就这般被这个恶婆娘逼死,她都不会掉一滴眼泪,反而是我们,肝肠寸断,胖墩日后怎么做人。”
刘氏看着张婆子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墨娘是我从雪地里捡来,虽然你能对上当年的一些事情,并不能说明你就是墨娘的亲生母亲,毕竟我们夫妻当初可是满大街的找了半天人,若是有心人听去了,这么多年,到了可利用的时候,才拿出来威胁人,像你就是这么龌龊的人,赶紧离开我家,否则,我老婆子就要报官了。”
张婆子是横下一条心来的,不达目的岂能罢休,她对墨娘没有多少感情,“我当初做错了,可你在木家那会儿,我是为了你好,你与木侍郎不能在一起,你们是血缘关系的。”
一句话惊得刘氏和墨娘都未站稳,双双跌坐在地上:“当初将你丢弃,实属无奈之举,但凡有一丁点的可能,那又做娘的能恨下心来将孩子丢掉的。”
张婆子将大门关上,搬了个小凳子,坐下来,墨娘缓过神儿来,将刘氏扶起来,婆媳俩亦坐在张婆子的对面,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张婆子,生怕错过她脸部一丝一毫的表情。
“墨娘的身世,这辈子我都不打算说出来的,可如今,我老了,需要女儿来养老,就必须将我们母女之间的怨怼解开。”
“木家老太爷年轻时,我是房里的丫头,后来,就顺理成章与老太爷有了床底之间的肌肤之亲。木家祖母一过门,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对我百般刁难。”
“可是,木家祖母迟迟未能怀孕,我觉得机会来了,就趁着老太爷酒醉有了身孕,木家祖母知道后,却不可不闹,甚至将我带在身边,好吃好喝供着,原先我以为她是看上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不久,就传出木家祖母怀孕的消息,我的地位依旧不变,就在等待的过程中,木家祖母无缘无故的早产了,生下木侍郎。这些与我本无关系,可木家祖母一口咬定,我与她的早产有关,将我赶了出去。”
“我即将临盆,就在冰天雪地里生下了墨娘,可我养活不起呀,连我自己都要冻死了,那什么养孩子,无奈之下,我将她丢在了人来人往的街上,希望遇上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