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还发着高烧。杨季赶忙走过去,想帮他,刚碰到他纤瘦的手背,便被他用力打开了。
“宋兄,我知道你恨我们,可天上下了雹子,草木就会折腰,我只是个听喝儿的。”
宋砚不语,寒月倾度在他秀气疏淡的眉目间。楚文楼曾说他面相不好,一看就是操劳命,五官单薄,像个女人。
他闭上双眼,一言不发。宋砚眼窝子浅,年少时动不动就爱哭,现在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满心枯寂。
杨季劝他,“你一个人拦不住这大厦将倾。这又是何苦呢。书上的道理用在官场,百无一用你醒醒吧,这天下间根本不会存在儒门所描绘的盛世你别忘了你还有乡下的老母亲。我听说,她”
提到母亲,宋砚慌张道“她如何了”
“你别着急,我听说她被宗亲逐出乡里,不知所踪。却被长生宫的人带了回去。”
宋砚心中愧疚,又甚为感动,他这时才泪如雨下,单薄的肩头颤抖起来,“儿子对不住您娘”
杨季瞧了他,都心痛不已。
要怪只怪自己轻信楚文楼,牵连至独自将他养大的母亲,长生宫的恩情,他用一生都还不完。
杨季道“我给你透个底,这次要倒楚的不是司马大人,是护国天师。其人不知何方神圣,天尊有意让他入神庙,顶替楚叙北之职,就为了倾覆大夏。休说是你,就连我都探不到他的深浅。话已至此,你自求多福。”临走时,他欲言又止,还是说了,“宋大人你记得,无论日后你听到何事,千万不要贸然行事,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宋砚看着杨季带来的官服,双手颤抖着将它捧了起来。这是楚叙北倾尽家财为他换来的最后一线生机。他必须牢牢抓紧,顺着这根草再爬回去。就算是他最憎恨的人送他的山参,只要能快些恢复,他都得咬着牙吃下去。
新任刑部尚书走马上任,是原刑部侍郎。刑部上上下下看宋砚身着官服,步伐磊落行过,便道“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又不要命的穷书生。”
大理寺少卿对手下道“去,你去找点乐子来。”
手下会了意,一道很轻的元气打过去,击中宋砚的后背,他身体无法自控的摔在了冷硬的土地上,他是手先着地,能听到骨头断裂般细微的咯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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