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贤斩断红线那日,龙汲君十分好心的将他送回了离恨天。他知道他已经不能再御剑了。
离恨天老部众见到肖贤的模样都吓傻了,他们从未见过他受过这样重的伤。
于是,他们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总能看到一个人发呆的肖贤。只是他们从来成双入对,看他一个人总觉得不完整。
失去了太初之心的肖贤,仅凭着体内所剩不多的太初之血吊着一口气,他无法再使用元气,无法再舞剑,余下的日子只能苟延残喘的静静的坐在那发呆,手腕上还系着那条被慕紫苏斩乱,又被他一点点缝好的发带。发带上遍布裂痕,再没了过去的模样。可他依旧很宝贝它。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看到他病重如此,蛟娘和历辛都急坏了,他们想问他夫人去哪了,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群人却是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敢去问。
不得已之下,历辛去大夏请来了赵约罗。楚叙北正在邙山地宫紧锣密鼓的练兵,听到这个消息,也不顾一切的跑去了离恨天。
赶到时,看到他正坐在庭院里菩提树下的躺椅上,悠闲的晒太阳。微风拂过,斑驳的光影摇摇晃晃,鹤袍如故,长长的银发整齐的用白玉鹊尾冠拢起,素白发带缠绕在冠上,妥帖的垂下。他依旧是过去的静谧温柔,周身落满了温暖的光华,依旧是她记忆里的惊艳。
他浑身染血,从泥泞中走出,将那些狼狈,不堪,狂乱都收拢妥帖,依旧是来时的从容。
只是,即便身处在阳光下,他看上去显得那样寂寞,单薄,冷冷清清。
而当她看到他捂着胸口,侧身呕出一大滩鲜血时,她的眼泪再也绷不住。
她疾步走过去扶着他的手,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就像她年少时喝醉了酒,耍完酒疯就扒着井口呕吐不止,他也是这样轻轻的帮她顺气。还说她,“为了魔尊的颜面而和那些人在酒桌上较劲,我可不领情。”
是啊,从那时起,赵约罗一战成名,魔修们都知道魔尊有个酒量深不见底的女儿。
赵约罗紧紧抿着泪水,哽咽道:“怎么伤的这么重。”
肖贤喘息片刻,直起身来,他似乎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便颔首躲闪她的目光,笑眼弯弯道:“是红儿来了啊。我还想着等我身子好些,去大夏找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母亲去哪儿了?”
他半眯着眼睛望向天际,“你不必担心她,她侯爷那儿,很安全。”
见他不愿说,她也不敢再追问。
这时,楚叙北风尘仆仆的赶来,看到他惨白的脸庞时也惊讶不已,步伐都有些凌乱。
“叙北这么忙忙叨叨的,是有要事么?”他努力坐起身,让自己坐得笔直一些,用笑容掩饰着身上的痛楚,他实在不想让这些孩子为自己担忧。他们为了这天下苍生已经够操劳了。
楚叙北话都说不清楚了,“我、没有,我是来看您的。听说您……”
“我好得很。倒是你,旧伤好些了么?”
“多亏小顾长老的坐忘论,已经没有大碍了。”楚叙北还是担忧的看着他。
“那就好,那就好。”
赵约罗道:“他身强力壮,您不必忧心他。我这就去请萌萌来。”
他微笑着摇摇头,“不必了。”
赵约罗心中焦急,不禁道:“为何不必,您这样下去怎么行!若是有个好歹,等母亲回来,我如何向她交代?!这次我可不依你了。”
话音未落,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从刚才就已经感受不到了他的元气……
难道……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么。
她强忍着泪水瞅着他,这个从小到大,到她已经成为祖母,成为大夏的太后,还在呵护着她的人。她以为他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