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不由得骤然起身,想将萧恒给赶出去。
萧恒可能也是有些累了,离白寒近了些,森森道“白将军,说难听点,父皇这位置坐的来路不正,本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流连市井,体察民情,可笑至极,我本就该在那!有些人,明明卑贱到了骨子里,却还想着做那翱翔九天的龙……帝王之情那叫凉薄,反之,那叫禽兽!”
“殿下!”
白寒怒声,面前的案桌瞬间四分五裂,化作飞末,撒了一地。
映着白寒微颤的牙关,以及面前萧恒微扬的下颚,勉力的托举着眼中闪烁在飞沫中的点点泪光,一个不甚,便会缓缓滴落……
所以需得竭尽全力,勉力支撑。
“……慎言!”白寒终是硬从牙缝里挤出了剩下的半句话。
帐外的将士被里面惊人的动静吓了个不轻,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丝毫不敢松懈的冲了进来。
差点被对峙的二人吓丢了半条命。
结结巴巴道“殿、殿下……将、将……”。
白寒“滚!”
说都没说完的将士差点跪在了地上,一刻不敢停留的转身跑了出去,气喘的比一口气灭了东墨两个营还厉害,只觉得胸口剧烈的起伏。
萧恒仿佛早就料到了白寒的怒火,快速调整好情绪,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徐徐道“白将军心下比我清楚,或者比我还想知道真相,起码猜测是一样的,不如让我们拭目以待!”
萧恒说完冷笑一声转身出了帅帐,门口哗啦啦跪了好些人。萧恒觉得无比的讽刺,咬了咬牙,淡淡扫了一眼,才转身离开。
白寒仿佛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几欲跌坐了回去,一撑手觉得有些疼,低眼一看,才发现掌侧居然结结实实插进了一指头宽的木刺,已经被血浸的鲜红,无比的刺眼。
白寒伸手眼也不眨的拔出来,却觉得手脚软的厉害。
沉水微澜的眼波随着微跳的眼睑紧了紧,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胸腔中的波涛汹涌。
听闻帅帐大动,陈乘愣吃了一惊,半路碰到眉间沉沉戾气的萧恒,他连声“殿下”都没来得及呼出口,硬生生被萧恒的神色给吓了回去。
陈乘深觉事情不妙,大步进了帅帐,入眼就是满地狼藉,心道“白寒不会将太子爷给得罪死了吧!”
陈乘心下的的惊疑还未定下,一抬眼见白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地上洒落的各地章程捡了起来,好整以暇的翻看着,对于满地的狼藉仿若未见。
“这、这怎么回事啊?”陈乘回头朝门外望了一眼,快步过去,低声道“好好的,你和太子爷置什么气,这不往枪口上撞吗?”
“无事。”
淡淡的语气丝毫没将面前的事当回事。
陈乘一愣“你说说,怎样才能叫有事。”
白寒一只手静静翻阅着眼前的奏报,另一只手被他随意的扯了块布包着,血已经浸了出来,漫不经心在一旁搁着。好像要等着血凝了再收回来一般,并未应陈乘的话。
陈乘这才注意到白寒伤了,喊了一声“来人!”
立刻跑进来两个将士,皆是一脸肃然,挺胸抬头的模样。
陈乘更加纳闷了,这么严肃做甚。
还没等他发话,就听白寒沉沉道“将地上收拾了。”
又是整齐划一的“是!”
陈乘“……”
陈乘疑惑的看了白寒一眼,又呆呆盯着两个将士三下五除二打仗似的卯足了劲,不出片刻地上连片木屑都没留下。
直到两个将士出去后,陈乘才忍不住又问道“那啥,可找到无儿了,这下你总得搭理一下吧?”
“找到了”,白寒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这才偏头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