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凤濯顾不上维持自家的形象,催促道:“郁儿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桓郁握住萧姵伸过来的手,神情比之前又添了几分镇定。
“第一,替外祖父和外祖母报仇,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桓家无关,与大魏更没有半点关系。
这一点请舅舅务必记在心上,今后我不会再与您讨论这个问题。”
在两人之前几次见面的时候,桓郁虽然没有把话说得这般直白,但态度还是非常明确的。
因此这第一个条件完在姬凤濯的预料之中。
遗憾当然是有的,但他还是十分干脆地应道:“舅舅之前也对你说过,不会借用魏国的一兵一卒,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桓郁点点头,又道:“第二,我此行的目的是报仇,至于舅舅重夺江山一事,我并不打算插手,主帅一职更不会接受。”
姬凤濯的面色暗了暗,这个条件让他怎么答应?
“郁儿,报仇与重夺江山本来就是一回事儿。
以襄逆的身份,不夺了他的江山,如何能取他的狗命?”
桓郁道:“道理我都懂,舅舅不必再多做解释,只说同不同意就行。”
“这……好吧。”姬凤濯闭了闭眼睛。
他能说不同意么?
外甥看上去这般温文尔雅,行事风格却如此犀利霸道。
那架势真是一言不合就要拍屁股走人。
不如先应承下来,今后寻机再慢慢劝说。
凡事无绝对,随着时间的流逝,什么东西都是有可能改变的。
“第三。”桓郁看了萧姵一眼:“不管舅舅能否顺利夺回江山,我什么时候报了仇,便什么时候离开。
即便有朝一日舅舅登基为帝,也不必对我进行任何封赏,只当我从未出现过。”
姬凤濯听不下去了。
“郁儿,你外祖父膝下只得我与你母亲一双儿女。
一旦舅舅重夺江山,你便是长公主唯一的血脉,怎可……”
桓郁凝着他的眼睛:“您会同意的。”
姬凤濯长叹了口气:“好吧,舅舅都答应你。”
甥舅之间的这一番角力,虽然不动刀兵不见血光,却让桓际和花晓寒看得极为过瘾。
尤其是花晓寒,简直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表情。
她一直以为冷清的人都不喜欢说话,更不会与人唇枪舌战。
没想到二哥的嘴皮子这般利索,比整日与她吵吵闹闹的阿际厉害多了好么?!
假若哪一日萧姵与二哥闹了别扭,他们夫妻究竟嘴皮子见分晓,还是拳头上见真章呢?
桓郁又道:“舅舅公务繁忙,不便在大魏多做停留,还是早些回去吧。”
姬凤濯当然想要早点回去,可外甥这边虽然口头应承了会帮他,却什么计划都没有,让他如何敢离开?
“郁儿,你不打算与舅舅一起走么?还有郡主,她毕竟是你的妻子……”
“舅舅大可放心,我虽不敢自诩君子,却从不做出尔反尔的事情。
眼下我还有好几件要紧的事情要办,等我处理完之后便会前往锦国与您会合,具体的计划到时候再行商议。”
姬凤濯无奈,只能道:“好吧,舅舅在锦国等你。你什么时候打算启程,或者有什么事情想要与舅舅商议,把信送去咱们初次见面的那座田庄即可。”
用过午饭,桓郁等人与姬凤濯道别。
车厢里虽然坐了四个人,却都没有开口说话。学府
哒哒的马蹄声,滚滚的车轮声,让人无端生出几分烦躁。
“哥——”桓际拽了桓郁的胳膊一下:“你还真打算去刺杀锦国皇帝啊?”
桓郁轻笑道:“刺杀多危险啊,我只是想把他弄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