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起南宝衣,寒着脸离开。
沈议绝眉头紧锁,捂住剧痛的胸口。
血液又从喉咙漫了上来,腥甜腥甜。
寒烟凉缓步而来。
少女指尖托着细烟管,居高临下地递给他一块手帕。
她在一截完好的美人靠上坐了,深深吐出一口烟圈:“你也知道他生性自私,你拿命护他,他未必会感激你。”
沈议绝握着手帕。
手帕洁净,染着浅浅的烟草香。
他按了按带血的嘴角,颇为无奈地望着她:“总叫你不要抽烟,你却不听。”
寒烟凉只是笑:“将军是我什么人呀,我要听你的话?”
沈议绝无言以对。
他只得低头,安静地擦拭脸上的血污。
寒烟凉晃了晃双脚。
她再抽一口烟,却觉得烟草的滋味儿也不是那么如痴如醉。
都怪这老铁疙瘩,总在她耳边念叨抽烟不好。
她随意吐出一口烟圈,问道:“喜欢我呀?”
沈议绝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喜欢。”
寒烟凉笑了两声,踢掉绣花鞋,用脚丫子去勾他:“喜欢我,但不能追求我,是不是?”
她是睡梦中听到动静赶来的。
只来得及穿上绣鞋,并没有穿罗袜。
脚趾头圆润白嫩,仔细涂了嫣红的丹蔻,轻蹭着沈议绝的肩膀,却并不令他感到厌恶和冒犯。
他捡起绣花鞋,认真地给她套在脚上:“喜欢你,也打算拿余生来保护你。但是,除非阿弟主动放弃,否则,我永远不会追求你。”
寒烟凉俯瞰着他。
这老铁疙瘩,老实又倔强。
半辈子活在沈议潮的光圈底下,却丝毫不感到委屈。
她扯起朱唇,轻慢地笑了一笑,嘀咕:“谁要你来保护?”
她扭过头,在美人靠上磕了磕烟灰。
火星子纷纷扬扬地洒落进漆黑水面,一瞬间照亮了水底栖息的锦鲤,又悄然湮灭无踪。
……
另一边。
南宝衣和萧弈回到寝屋。
少女嘀咕着什么,在廊下脱掉绣鞋,小跑到床榻上,一骨碌滚进被窝,疲倦地揉了揉眼睛:“二哥哥不要再半夜搞事情了,我困得不行……”
她今天上山下水担惊受怕,现在腿肚子还在酸胀得打颤。
萧弈淡淡应着好。
侍女为他准备好了热水。
他在屏风后面沐身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寝屋里供着一尊小小的金身佛像。
洛阳一带崇尚佛教,几乎家家户户都信佛,因此时常会在屋子里放置佛像,随时参拜供奉。
此时已过子夜,灯火略微黯淡。
金身佛像在他眼中逐渐扭曲,慈悲端庄的笑容更像是一种嘲讽。
萧弈蹙眉。
他沐过身,随意披了件宽松的中衣,走到佛像前与它对视良久,突然拿起一块布遮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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