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驾,在李恪心里从来都是一件挺扯淡的事情。
从十三岁开始接触这个项目,至今十一年,他就算是真正面对始皇帝也始终是戒备大过期待,至于感激……
见个人而已,真的需要感激么?
更何况大部分时候他根本就见不到人,能见到的只有一根毛茸茸的白尾巴,就好像皇帝的本体全是狐狸与壁虎的杂交生物,只需要断一截尾巴,就能以次充好。
今胡亥断了两截尾巴。
骑着大马,李恪与扶苏,领着何玦与新婚的何钰出城十里,远远便看到两支风尘仆仆,剑拔弩张,头顶着各自白麾令旗的零散骑队。
骑队的领头是辛腾和赵成。
李恪见过辛腾几次,印象不算深,肯定比不得扶苏熟悉,因为辛腾是辛凌生父,父女感情再尴尬,他也是扶苏的岳丈。
赵成则是两人都没见过。作为赵高的亲弟,他本是赵高的缴费窗口,各级官员想要托赵高办事都要在赵成处缴纳费用,换取一简书信,求得几句美言。
如今他能以谒者身份来西军宣令,只明胡亥已经开始大量启用赵高一系,构建自己的亲信团队。
这对大秦而言自然算不得好事。
赵高一系的官员在能力上中规中矩,赵高本人也是大秦当之无愧的精英干才。
可他们最大的共性是全无公心。
无公心者,奉私,无能力而奉私,庸,有能力却奉私,恶。
赵成大抵会是个庸官,这个判断是吕释之给李恪的密信当中写下的,作为摆在明面的赵成亲信和李恪爪牙,李恪对这个判定大体采信。
他与扶苏缓步迎上去,居于道中,就站在辛腾和赵成中央。
“先公耶,先私耶?”这是李恪的第一个问题。
辛腾倒是希望先公后私,因为他的密令见不得光,更没法当着扶苏的面向李恪宣令。
但赵成却希望先公。
他的令是给何玦何钰兄妹的,和李恪本就没有关系,赵高让他甩开辛腾先一步来宣令,便是没有告诉他令的内容,他也能猜出来,辛腾的令干系重大,容易生出池鱼之殃。
两人同时拱手,同时开口“先私先公。”
李恪失笑了一声“算了,还是先私吧。”
着,他让沧海搀扶着下马,扶苏也滚鞍下地,二人走了两步,取道并肩,齐齐向着辛腾作揖“侄婿见过伯父岳丈。”
辛腾高居在马上,得意洋洋地受了整礼,然后才以急切之姿下马,三两步迎上前来,先搀扶苏,又扶李恪。
“看殿下与定海侯相敬,老夫欣慰矣。”
扶苏笑着扶住辛腾的胳膊“岳丈,您若欣慰,此番就该把莫离与两个孙儿一道接来。莫离主见大,婿劝了她几次,她就是不愿离开咸阳。”
“离开咸阳?”
“岳丈是明知故问?还是以为那封杀我的密令当真无让知?”
辛腾登时脸色大变“殿下,此事……”
“不急。”扶苏笑得如沐春风,“我们先看恪整治赵成,剩下的事,入城再叙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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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
二人一脸和睦地靠到一边,把正场交给李恪和赵成。
先是两支马队中各有一人出来,是辛腾一路以为臂膀的公输先生和赵成颇为看重的吕大财主。
“柌见过姊夫。”“妹婿,我把赵公带来了。”
李恪含笑点一点头,公输柌和吕释之便自然而然归到狴犴阵中,连他们的马都由狴犴近卫上前入阵,从骑队当中牵了出来。
这种旁若无饶态度让赵成感受到毫不遮掩的轻视。
他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我受陛下所托,来此向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