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徒四月。
田谵战死之后,田广收拢齐国溃兵,败逃东阿。
此后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自然是项梁北上援齐,在东阿城外大败章邯,使田广和三万余齐国将士逃出生。
第二件则是,在东阿围城期间,齐国叛乱,旧臣势力乘机拥立了齐王健的亲弟田假为王。
田假称王后不思救援,反而大肆清理起田谵旧人。他将田谵之子田巿废为庶民,又罢了田广的相权,加封宗室田角为相,田间为将,鸠占鹊巢。
他唯一没想到的就是田广居然没死……
项梁半路杀出来,把战无不胜,攻无不磕章邯打得吐血三升,遁逃千里。
田广解围了。
他深恨田假落井下石,本想请项梁襄助,驱逐田假,拥立田巿。
可项梁与田假有旧,本心上也更喜欢这个无甚本事的老朋友做自己的邻居,更希望能好好经营一番,让齐国心甘情愿变作楚国的马前卒,为反秦大业抛头颅,洒热血,成就大楚不世伟业。
田广对项梁失望之极,安顿好三万残军,当夜便孤身启程,直奔大雍,找田谵亲近的堂兄弟田荣田横倾诉衷肠。
田横这会儿正在东胡的土地上和游牧们捉迷藏,他自然找不到。
但田荣身为上郡郡守,不仅好找,而且顺路。
于是乎,田荣就把田广带来了塞上,因为他不敢贸然答应田广的要求,这不仅涉及到大雍后续的战略安排,更关系到李恪的大计会否影响。
在李恪的建议下,扶苏在偏殿接见了田广。
只见田广上殿,先是看了眼李恪,又看了眼冯劫,最后看向扶苏,看了许久,才饱含深情地,颇为可惜地叹了一口长气。
“我观雍王,死期近矣……”
一道声音幽幽响起来。
扶苏愣住了,冯劫愣住了,田荣愣住了,连田广都愣住了。
因为这话根本就不是田广的,而是李恪的……
田广像蜡烛似杵了半,结结巴巴问“呃……武安君甚?”
“我见你远来劳顿,便代你了你想的话。在客的话术中,这好像叫先声夺人是吧?”
扶苏忍不住失笑。
听着扶苏的笑,田广的脸噌就红了。
他含怒愤言“田广虽不才,却也是大齐之相国!此次为雍齐两国前景大业而来,武安君若不想听,自走便是,如此出言讥讽,岂君子耶!”
李恪不屑地笑起来“第一,下唯有一个大秦,也只有一个大秦,雍王乃秦之王侯,雍国也是秦的属地。齐是什么?最后一任齐王是田建,早十几年就死透了,现在这年节哪儿来什么雍齐大业可谈?”
“第二,假现在反秦的那支势力也是齐国,当下的齐王叫田假,齐相叫田角,无论如何,没有你田广的位置,你又拿什么来代表齐国?”
田广深吸了一口凉气,突然避开李恪,转向扶苏“王上,武安君之意,可是你之意也?”
扶苏摆了摆姿态,柔声“先前与恪闲谈,他自己是独臣,在大雍乾坤独断,孤觉得虽不尽实,却也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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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王上口口声声自己是傀儡,做不了主,这番话听得田广目瞪口呆。
可当他看到扶苏脸上戏谑的表情,突然明白过来……
扶苏想的根本不是“自己是傀儡”之类的自贬之词,而是想,他认可李恪的意思,所以田广,一介无权无职的大秦反贼,根本没资格和他谈条件!
强烈的屈辱,无尽的愤慨。
田广凄然大笑三声“既然雍国上下皆这般鼠目,田广告辞!”
“你若走了,荣不会随你远行,大雍以后也会斩断与你的一切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