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医这才懒洋洋的站起来,冲两人拱手行礼:“老朽早就告老还乡,哪里当得起两位大人的请字?羞煞老朽也!”
嘴里说着担不起,羞煞人了,可态度却不过尔尔。
旁边的人都看呆了,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脾气古怪的老头居然是告老还乡的太医?
再看陈巡抚和朱侍郎居然主动上前打招呼,那老头还爱搭不理的模样,就知道这老头恐怕还是个大家都低估了的大人物。
就连吕文光看到后也忙在心里检讨,对杜太医的态度是不是不够恭敬?以前只觉得他虽然是告老还乡,可毕竟也曾经是皇帝身边的人,更别说人家儿子还是太医院的医正呢,怎么都不能得罪。
可看今儿两位上官的态度,恐怕这位太医只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些。
还好他一贯都还算尊重,没有失礼。
这么想着吕文光是松了一口气,可白云书院的人就傻眼了。
他们本以为不过是个来混吃混喝的老头,就算有几分地位,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没曾想,居然是太医?
几个学子脸色煞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
朱浩然听了这话,笑着就趁势坐在了杜太医的桌边:“杜老,您这话说得,岂不是要羞煞我跟陈大人?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跟陈大人就陪您老好好喝上两杯,给您老赔罪如何?”
竟然是一副讨饶的口气。
朱浩然一坐下去,同一桌上的人哪个还坐得住,忙起身离席,让开位置。
就有那吕文光的师爷,见机快,忙吩咐人来,将席面撤了,重新上菜,换上干净的碗筷。
陈巡抚也就顺势坐在了另外一边。
热菜新酒,朱浩然主动执壶要给杜太医斟酒。
杜太医摆摆手:“你们如今都是二品三品的大员,哪里还能要你们倒酒?这要圣上知道,也要说我轻狂了。这满屋子都是人,哪里还挑不出两个倒酒的来?”
朱浩然和陈巡抚什么人,一听这话,忙笑着道:“杜老这是体恤我们,就是圣人知道,也是高兴的。”
吕文光一听,这可是机会,正要上前倒酒。
就听到杜太医的声音响起:“今儿个我也就倚老卖老,借着两位大人的势,挑两个顺眼的年轻人——”
朱浩然和陈巡抚对视一眼,方才他们下来听了只言片语,就大致知道了这下面发生了什么。
不过是白云书院的年轻学子没眼色,口出狂言,惹得杜太医心里不痛快了。
杜太医这人在太医院,乃至整个皇宫大内,那脾气古怪是出了名的。
偏生他又极为受圣上信任,可以这么说,在太医院,唯有杜太医是只负责圣上的龙体健康的,一般来说依照杜太医受信任的程度,还有他位置的重要性,怎么也不会这个年纪就被允许告老还乡。
开始大家都以为杜太医这是失宠于圣上,可后来一看,新接手的太医院正是杜太医的亲儿子。
大家还能说啥?这是父子都是圣上的亲信,圣眷正浓呢。
更别提杜太医虽然告老还乡,可还享有三品院正的待遇,这在本朝也是罕见了。
陈巡抚和朱浩然自然不能将杜太医真当致仕的闲绅一般看待,还跟以前在京城见到一样。
更不用说,当初陈巡抚母亲年轻的时候为了供陈巡抚读书出人头地,累垮了身子,年纪大些,就疾病缠身,一入秋就连塌都不能下。
也是他厚着脸皮求到圣人面前,求杜太医出手,才让他的母亲身体不至于那么破败了,调养到现在,到了冬天,都能起来在屋里走走。
就为这个,陈巡抚对杜太医就一直恭恭敬敬。
见杜太医这是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