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生就七窍玲珑心的女子看穿了,那再做什么遮掩,倒反而显得虚伪,这
不是褚先生的为人。
“今日里,淮安城里传遍了一个消息,就是闻老先生要收一门关门弟子。闻老先生,昔日拒太祖恩请入阁拜相,只愿纵情山水的文人雅士,他之品性,高洁如莲,他之才情,宇内四海。”
说到此,连凤丫再次看向了一旁的褚问褚先生“褚先生,你是早就知道太傅闻枯荣闻老先生,要收关门弟子的事情了吧?”
褚先生也不否认,也不解释,他是如何提早知道太傅闻枯荣闻老先生要收关门弟子的事情。
这便是默认了。
“褚先生,多谢您请辞舍弟西席之职务,多谢您的成全和大义。”褚问是连竹心的启蒙先生,这对于一个学子的意义非凡。
褚问没有功名在身,连一个秀才都不是,他担忧连竹心今后被人笑话,他怜惜连竹心小小年纪已经身残,不想再让连竹心今后被人嘲弄有个连秀才都不是的启蒙恩师。
他主动请辞西席之职务……“老先生,您是想让竹心他去争一争那当朝太傅闻枯荣的关门弟子吧?”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全部都愣住了。
再憨厚如连大山,也隐约明白了,面前的这个褚先生,做出这样的大义和成全,对连竹心是怎样的恩义!
若之前,与这褚问,连凤丫有算计之心,那此刻,连凤丫对这面前的老人家,更多的是敬崇!
天下熙熙皆为利忘,天下攘攘皆为利来……谁人能够放弃自己的既得利益,却真心去为旁人着想?自己却退居身后,安心做起了管事的职务?
西席和管事,在世人的眼中,原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身份区别的。
连凤丫再次心中感慨,想起连家老宅,想起了连海清,更想起了当初连老太太吴氏第一次见面前这个褚先生的时候,对这个小老头的嘲讽。
连老太太吴氏骂褚先生是读一辈子书的书呆子,不如她的好孙孙连海清,小小年纪就考中了秀才廪生。
此时此刻,连凤丫却更觉得那个连家老宅里的人,那个连海清,万分的可笑。
秀才又如何,书呆又怎样?
“君子无德,才高八斗又怎样?”她不禁感慨道,蹲下身来,向着连竹心说道“你莫要学你海清哥哥。”
她话说的隐晦,但连竹心就是听明白了,他的阿姐是在说他那个秀才哥哥有才无德,叫他不要去学那个人。
点点头,小小的脑袋转向褚先生,那双眼中,透亮清澈,全是孩童的纯净明澈,却又多了对褚先生的敬仰,缓缓弯腰,又磕了一个头。
小小的身体,跪在地上,只那么一团小团子,肉呼呼的,很是可爱,很是娇娇,但这小小的肉圆子,却仿佛小大人一般,信誓旦旦给自己磕了一个头,褚先生不禁为之动容,叹息一声
“哎,起来吧,老朽只是小公子家的管事。莫要行此大礼。”
他话刚说完,一向憨憨的连大山,却叫道“要得要得!这头,他该磕。”
老实人啊,不会说话,却没忘恩负义,做的,都是人事。
连凤丫勾唇笑了笑,“爹娘,你们被怪我自作主张,叫竹心把褚先生当做半个父亲,褚先生他,受得。”
至此,褚问褚先生在连凤丫家中,倒更像是一家人,一个长辈。
“只是……褚先生,我知道你的好意,可竹心他毕竟说不了话……”闻老先生又怎么会收一个哑巴当关门弟子?
这话,连凤丫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就在那儿了。眉眼中不禁有些担忧。
“是谁当初和老朽说,这孩子他身残志不残?又是谁说,嘴巴说不出话,手里可做大文章?怎么这话在老朽这儿就有用,换了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