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道“此事报官亦大费周折,自古道捉贼拿赃,捉奸在牀。如此无凭无证,恐报官不准,纵然禀告亦是枉然。”张余道“此事不难,待我做个证人,拚死拚生务必除却这个狗子。”众人道“既然张兄仗义肯作证人,我等亦须联名。朱翁早早报官,令郎守尸为是。”祝荣道“蒙诸君仗义,生死均感诸君,请张兄留伴吾儿罢。”祝能咬牙切齿顿足啼泣,众人劝慰一番,各自散去。祝荣拭泪进城,到县衙击鼓鸣冤。知县向欣闻报坐堂传讯,值日差役把祝荣带入。
祝荣跪下递上状词,承案胥吏接状呈上,向欣细细披览,只见写着具禀祝荣年五十二岁,住城外祝家庄,保正郝唐,乡正钱兆,党正倪孚,左邻朱谦,右邻证人张余,更夫朱进,地保朱福,为恃势强奸连杀二命。邻证确凿,乞思检验拘凶,抵偿性命。父子素业屠猪,日夜在店,留妻冯氏、女秀霞在家。突于本月初三夜被权恶高福系荆国公之子酒后闯门,强奸不遂,刺杀妻女二命,右邻张余知证,街坊更堡炳据祸因前月十五日伊遣恶仆高成到家说纳小女为偏,辞不允,遂致用强,连毙二命,如此恃势行凶,无法无天,迫得匍叩台阶,伏乞俯赐亲临检验,差拘高福到案,依律究办,生死衔经沾恩,切赴大爷台前作主。
向欣看罢,见告的是衿弟高福,沉吟一会,便开声问道“你是祝荣吗?”答道“小民就是祝荣。”县主道“你妻女被杀,是夜你父子在家否?”祝荣回答道“小民父子是夜在店,得街邻奔报方知。”县主问道“你既不在家,何以知杀人的是高福?”祝荣答道“是右邻张余亲耳听闻,确证可凭。”
向欣道“即非目见,只信耳闻,胆敢污陷贵人,好生大胆,且待验过伤骸,再行讯究。”于是吩咐胥差仵作俟候往验。向欣带齐差役仵作直往祝家庄而去。一到门首,早有祝能及庄内名人等跪接入内。摆设公案,焚香侍候,检验。县主亲眼验毕。
验得冯氏系剑饬,秀霞系撞死。即打道回衙,吩咐差役带齐案内有名人等到案审讯。祝荣临行吩咐祝能殡殓尸体。猪能领命,即买衣衿棺木殡殓二尸,暂停舍后。安灵守孝,哭祭一番。泣思母妹惨遭冤死,何日得报深仇?又凶手不比平民,如此重大案情,这场官讼又怕胜负难料。
向欣回衙升堂审讯,案内有名人等一齐跪下,只有搞福未拘到案。各点名毕,祝荣前经讯过,不用絮问,单向邻保问道“祝家之事你等果真确见否?”众人道“事后张余叫喊起来方知。”县主道“未起事之前,祝荣在家否?”众人道“起事之日朱家父子在屠店生理,起事之后我等着人叫他回来。”县主点头即唤差役把众人带过,独唤张余问道“证人张与是你么?”答道“小民就是张余。”
向欣道“冯氏母女被杀你果目击抑或耳闻?如实供来。”张余道“此事非小民目击实是耳闻,当高福叩门时小民已窃听了。始初以求饮茶为词,继而,继而刺杀,一一确听,不敢反诬。望青天勿避权恶,拘拿凶手,免使冯氏母女含冤。”县主道“据你说来,高福是必吵闹许久,你家内人及邻佑可有人同闻否?”张余道“小民孤身,家内无人,即邻里亦经小民叫喊方知。”
向欣拍案道“好大胆刁民,自作之事反推卸别人,只可瞒骗街邻,怎瞒骗得本县?”即传祝荣等众到案道“你妻女被杀凶手即是证人,明明张余串堂入室抢劫,却被冯氏母女知觉叫喊,遂逞凶杀命,扳诬贵人,希图卸罪。你等乡保更邻回去安分营生,本县即签差拿获余党与张余一齐结案。”谕罢,众人叩头而去。
向欣随叫祝荣张余具遵,吓得祝荣、张余置辩不迭。张余道“小民义忿填胸,舍命作证,情知权势不敌,实望青天诛锄城狐社鼠,为死者伸冤,岂意反领、羊代牛死,如谓凶手即是证人,诸伸明断死亦甘心。”县主道“待本县斥破你的弊端,使你心服口哑。”
向欣把张余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