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外面有一个黑大汉,却是方才卖艺的那个人。把那三条鱼都拣了起来,就要拿走。只听得山马承隆道“且慢走,我来了!”承隆来到外边,截拦那大汉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氏?”那大汉道“尊驾要问,我是涿州人氏,名叫高节。自幼父母双亡,无人照管,我爱学练枪棒。家中本来有些产业,都被家中下人骗去。只剩了我一人,家中无依靠,流落江湖,卖艺为生。
今从早晨并未吃饭,我刚才练了半,也没有一个人给钱。无奈来此处,正遇尊驾在这里吃饭,我拣了几条鱼,打算拿到河边去洗洗再吃,不想被尊驾看见动问。”马承隆道“这样,我今日来请你吃一顿饱饭,跟我进里边去。”高节大喜,跟随在承隆后面。来到里边一瞧,菜蔬摆满桌上。高杰落座,边吃边聊。
马承隆问道“你有胆子没有?”高节道“胆子倒有,想要我干什么?”马承隆道“你把咱们桌上的家伙,都打摔了。再把他的炉灶也给拆了,把他桌子也给毁了。咱们吃完饭,点着火,把他的棚都给烧了。办完事之后,我给你钱,没你的事。”高节多吃了几杯酒,道“不要紧,都交给我了。”
高节着,先端起酒坛望地下就是一摔,只摔得粉碎。然后拿起房椽子,往桌上一拍,砸碎了好些个盘碗。马承隆把大环金丝宝刀望桌上一插,明晃晃的甚是惊人。马猛泰脚蹬着板凳,抽出短刀来,望桌上一拍,道“马大哥,咱们弟兄从京城来到此处,不能栽跟头。塌了有地接着哪,脑袋掉下来碗大的疤拉。今咱们杀一个够本,杀俩个嫌了一个!”
跑堂的一听,与众人暗暗地道“今不得了,遇到扎手货,快去禀报庄主得知。叫我一瞧,咱们这二十多人也不是他们三个的对手。”原来这饭馆,就是齐家庄的淫人齐文隆开的。他本来就是一个酒色之徒,倚仗着他是一个当地的皇粮庄头,簇无人敢惹。结交官员,勾结衙门,包揽词讼;常抢人家的少妇女儿。一夜无妇人陪他睡觉,他就度日如年。
他家中有逍遥自在床,无论什么样的贞节烈女,要叫他抢去,他搁在这逍遥自在床上,任凭他追欢取乐。今年他在此安排了四戏,又开了这一个饭馆,为自己作乐。并预备好不少打手,以便随时抢人,自然都是些无知匪徒。
今一见马承隆等三人在此吃饭,又都是外乡人,即打算敲山震虎,要把三个人给唬住。借着主饶势力,讹几百两银子,大家分肥。不想遇见钉子了,把几个打手吓得都逃之夭夭。这边三人吃完饭,叫跑堂的前来算帐,吓得跑堂的战战兢兢,不敢向前。
高节道“子过来!给咱们算算帐。”跑堂的战战兢兢来至面前,道“二位老爷别生气,我慢慢的算就是了。”把家伙拣了起来,道“一两、一两半、二两……”才到二两这里,高节道“子,到底是多少钱?你明白了。如若不然,把脑袋旋下来!”跑堂的哆嗦着道“共……共……共合二两半银子。”
马猛泰道“那给你三两吧,连菜都在内。”三个人站起身来,道“现在快开台了,咱们一同听戏去吧。”猛泰和承隆把刀带好,高节扛着棍子,出了饭铺。只见正东有三间看台,上面收拾得干干净净。只见从西面来了一乘凉轿,是一把太师椅子,穿着两根桥杠,上头有一个过风凉帐。前有引马,后有跟骡,前呼后拥,约有十数名跟人。
椅子上坐着那个人,年在二十以外,面如白纸,细眉圆眼,光着头。手拿团扇一柄,上画杏林春燕。二马正看着,只听得旁边有人道“齐庄主来了!”那一乘凉轿直到正东那三间看台的底下,有两个童搀扶。那齐文隆上看台落座,口中道“你们到庙里把祖师爷请出来,就我到了,请他过来点戏。”少时,见有两个家人直奔雹神庙去了。
不多一时,只听南边一声“无量寿佛”。承隆回头一看,见那道人好生面熟,他背后背着一口宝剑,生得长眉大眼,半边脸